我媽要把我的軍官相親對象讓給表姐，就因為她哭著說自己嫁個農(nóng)村老鰥夫，這輩子都?xì)Я恕?/p>
上一世，我就是這么被她用孝道綁架，逼著換了親，最后在無盡的家暴和勞作中，
爛死在那個小山村里。再次睜眼，回到命運的轉(zhuǎn)折點。我當(dāng)著全大院鄰居的面，
一巴掌扇在哭哭啼啼的表姐臉上，反手將我媽推出門外。“想換親？可以，除非我死！
”“還有你，我親愛的媽媽，你這么愛當(dāng)圣母，這福氣還是給你自己留著吧！”我堵著門，
看著門外我媽和舅媽一家震驚錯愕的臉，心里冷笑。這一世，
我不僅要嫁給那個前途無量的兵哥哥，還要讓我媽親眼看看，她那泛濫的“善良”，
會給她自己招來怎樣的報應(yīng)。01“雁子，你表姐都快被逼死了，她要嫁的那個老鰥夫，
昨天還打跑了前頭兩任媳婦！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她，把跟陸營長的親事讓給她吧！
媽給你跪下了！”我剛睜開眼，腦子還混混沌沌的，
就看到我媽劉蘭芝“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身后還站著抹著眼淚的舅媽和一臉凄苦的表姐周玉婷。屋門口，
更是圍滿了聞聲而來看熱鬧的鄰居，對著我們家指指點點。和我上輩子死前的情景，
一模一樣。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么一跪，心軟了。我覺得母女之間哪有隔夜仇，
她總歸是為我好的。于是我含淚答應(yīng)換親，把和軍官陸崢的相親機會讓給了周玉婷。我自己，
則被他們連哄帶騙地嫁去了鄉(xiāng)下，嫁給了那個周玉婷口中的老鰥夫。結(jié)果呢？
周玉婷靠著陸家飛黃騰達(dá)，過上了人人羨慕的軍官太太生活。而我，
被那個酒鬼丈夫活活打死，死的時候連一口飽飯都沒吃上。我那圣母一樣的媽，從頭到尾，
都沒來看過我一眼。重活一世，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只覺得血氣翻涌。“陳雁，
你還在猶豫什么！你表姐可是你親表姐??！”舅媽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你媽都給你跪下了，
你這個當(dāng)閨女的怎么這么鐵石心腸！”周玉婷也跟著抽泣起來，
眼神卻不著痕跡地瞟向我放在床頭的新衣服——那是我為了下午的相親，特意扯了新布做的。
好啊，真是我的好親戚，我的好媽媽。我從床上坐起來，沒去扶我媽，
而是徑直走到周玉婷面前?！芭?！”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直接把她扇懵了。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日里最是溫順好拿捏的我，會突然動手打人。
“你……你打我？”周玉婷捂著臉，不敢置信?！按虻木褪悄?。”我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腕，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想要男人，自己沒本事找，跑來搶我的算什么東西？
我媽愿意跪著犯賤，我陳雁可不慣著你這臭毛??！”“你……你這個不孝女！
你說的什么混賬話！”劉蘭芝氣得渾身發(fā)抖，從地上爬起來就要來抓我。我側(cè)身一躲，
直接將她推向門外，差點和我舅媽撞個滿懷?！拔一熨~？”我指著自己的鼻子，笑了，
“為了給你那好侄女換個好前程，就把自己親閨女往火坑里推，到底誰更混賬？
”我指著門外看熱鬧的鄰居們，提高了音量：“各位叔叔阿姨都來評評理！我媽，
劉蘭芝同志，為了她娘家侄女，要把我和駐地陸崢營長的相親機會讓出去！
就因為我表姐嫌棄自己的婚事不好！”“她讓我換親，讓我嫁到鄉(xiāng)下去！各位，你們說，
天底下有這樣的媽嗎？”這話一出，院里瞬間炸了鍋?！笆裁矗扛憼I長的親事？
那可是整個軍區(qū)都數(shù)得上號的年輕俊才?。 薄皠⑻m芝瘋了吧？放著這么好的女婿不要，
偏向著侄女？”“嘖嘖，這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陛浾撍查g轉(zhuǎn)向。
劉蘭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最是要面子的人，此刻被鄰居們指指點點，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我……我沒有！你別胡說！”她嘴硬道?！皼]有？”我冷笑一聲，
從屋里拿出那件新衣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呲啦”一聲，直接撕開一個大口子。
“既然這門親事我做不了主，那干脆就誰也別想了！”“這衣服，我就是扔了，燒了，
也不會便宜了白眼狼！”周玉婷看著被撕爛的衣服，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就在這時，
一個清朗又帶著一絲壓迫感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罢垎枺@里是陳雁同志的家嗎？
”眾人回頭，只見一個穿著軍裝，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他肩膀上扛著兩杠三星的肩章，
面容俊朗，眼神銳利如鷹。正是陸崢。他竟然提前來了。我媽和舅媽的臉，
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02陸崢的出現(xiàn)，像是在滾燙的油鍋里潑了一瓢冷水，
院子里瞬間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他目光如炬，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顯然，眼前這亂糟糟的景象，讓他有些意外。我媽劉蘭芝的反應(yīng)最快，
她臉上瞬間堆滿了討好的笑，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哎呀，是陸營長吧？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
我是陳雁的媽媽，我們家雁子……她……”她想把我藏在身后，可我的身子站得筆直，
半分退讓的意思都沒有?！皨?，你不是要把這門親事讓給表姐嗎？現(xiàn)在正主來了，
你倒是跟人家說清楚啊?！蔽议_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陸崢聽得一清二楚。
劉蘭芝的笑容僵在臉上，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戳穿。舅媽則趕緊把周玉婷往前一推，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陸營長，您看我們家婷婷，長得多水靈，
又懂事……”周玉婷也配合地低下頭，露出一副嬌羞柔弱的模樣，眼角還掛著淚珠，
我見猶憐。這套把戲，上輩子騙過了所有人?？上В憤槻皇悄切]腦子的男人。
他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周玉婷，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探究?！瓣愌阃荆?/p>
”他開口，聲音沉穩(wěn)?！笆俏摇！蔽矣纤哪抗狻Ｋ吹搅宋沂掷锉凰籂€的衣服，
又掃了一眼門口的鬧劇，像是明白了什么。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什么波瀾，
只是平靜地看著我。那道傳說中在戰(zhàn)場上留下的，從他眼角劃過的疤痕，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
平添了幾分冷硬。“我今天來，是奉了上級命令，來和你完成組織上介紹的相親任務(wù)。
”他說話一板一眼，帶著軍人特有的干脆利落，“如果你沒意見，我們單獨談?wù)?。”這話，
無疑是當(dāng)眾打了劉蘭芝和舅媽的臉。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找的人，是我陳雁，
不是什么周玉婷、王玉婷。周玉婷的臉“刷”地一下白了。我媽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好?！蔽尹c了點頭，把爛衣服往旁邊一扔，側(cè)身讓他進(jìn)屋。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更加逼仄。他一進(jìn)來，就看到桌上擺著一碗咸菜，半個窩窩頭，
這就是我的午飯。而另一邊，我媽的碗里卻臥著一個白煮蛋。家里的雞蛋，
永遠(yuǎn)輪不到我和弟弟吃。陸崢的目光在那個雞蛋上停頓了一秒，隨即不動聲色地移開。
“陸營長，你別聽這死丫頭胡說，她……”劉蘭芝還想解釋?！鞍⒁?，”陸崢打斷了她，
語氣雖然客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我想和陳雁同志單獨談話，
麻煩您和……無關(guān)人員先出去一下?！薄盁o關(guān)人員”四個字，像四記耳光，
狠狠抽在舅媽和周玉婷臉上。她們再厚的臉皮，也待不下去了，
只能灰溜溜地被劉蘭芝拉了出去。門被關(guān)上，屋里只剩下我和陸崢。他從隨身的挎包里，
拿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奥飞腺I的，給你和弟弟吃?！庇图埌蜷_，
里面是兩塊金黃的槽子糕，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在這個年代，這可是稀罕物。
我沒有立刻去拿，只是看著他：“陸營長不怕我是個潑婦？剛才你也看到了，
我連我媽都敢頂撞，還動手打人?！薄拔铱吹降氖?，你在保護(hù)你自己的東西。”陸崢說，
“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wèi)國。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東西都保護(hù)不了，那也保衛(wèi)不了國家。
”這話讓我愣住了。上輩子，所有人都罵我不孝、狠心、是個潑婦。只有他，
看穿了我張牙舞爪下的自我保護(hù)?！澳愕艿苣兀俊彼麚Q了個話題?！叭ネ瑢W(xué)家做功課了。
”我弟弟陳偉，是這個家除了我之外，另一個被我媽壓榨的對象?！班??！彼c了點頭，
似乎在思考什么。屋里一時有些沉默。我不知道他對我究竟是什么看法，是同情，
還是覺得有趣？片刻后，他忽然開口，語出驚人?！瓣愌阃荆阍覆辉敢?，跟我結(jié)婚？
”03“什么？”我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們才見第一面，前后不過十分鐘，
他竟然直接向我求婚？“我知道這很突然。”陸崢的表情很嚴(yán)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但我時間不多，下午就要歸隊。而且，我看出來了，你需要一個機會，離開這個家。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我需要一個能撐得起家的妻子，一個不會被別人輕易拿捏，
能守住我們自己日子的女人。我覺得你很合適?！彼脑挘苯佑痔拐\，像一把刀，
精準(zhǔn)地剖開了我的處境和他的需求。他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合適”。
這反倒讓我覺得真實。在這個年代，婚姻本就是一場搭伙過日子。
能找到一個互相尊重、目標(biāo)一致的伙伴，已經(jīng)勝過無數(shù)虛無縹緲的山盟海誓。更何況，
這個人是陸崢。一個正直、強大，并且能看透事物本質(zhì)的男人。嫁給他，是我擺脫這個家庭，
開啟新生的最好跳板?！拔覒{什么相信你？”我問他，“我們素不相識。”“憑這個。
”他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存折，推到我面前，“這里面是我全部的津貼，
一共八百三十二塊。如果你同意結(jié)婚，這個家，以后你來當(dāng)?！卑税偃K！
在這個工人月工資只有三十幾塊的年代，這無疑是一筆巨款。
他竟然就這么輕易地交給我一個只見了一面的陌生人。這份信任，
比任何花言巧語都來得沉重。我看著他，他眼神坦蕩，沒有一絲一毫的算計。我忽然明白了，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展示他的誠意，也是在考驗我的人品。我把存折推了回去。“錢，
我自己會掙?！蔽艺f，“但我需要你答應(yīng)我三個條件。”“你說?！薄暗谝唬?/p>
婚后我們獨立生活，我的事我做主，你的事你做主，但家里的事，我們商量著來。
我不希望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對我們的生活指手畫腳?！薄暗诙?/p>
我的工資和你的津貼，都由我們自己支配。我不占你便宜，但也請你別讓我吃虧?！薄暗谌?，
我弟弟陳偉，如果他有困難，我必須要幫。這是我的底線?！标憤樎犕?，沉默了幾秒。然后，
他點了點頭，嘴角似乎還牽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拔彝狻！彼f，“補充一點，
作為軍嫂，你需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和可能遇到的困難，我會提前跟你說清楚。
這不是一條容易走的路?！薄拔抑馈！蔽耶?dāng)然知道。上輩子周玉婷就經(jīng)常在外面炫耀，
當(dāng)軍嫂有多風(fēng)光，背后就有多辛苦。但再辛苦，也比爛在那個山村里強一百倍。“那好。
”他站起身，“明天上午九點，我來接你，我們?nèi)ボ妳^(qū)政治處打結(jié)婚報告?！闭f完，
他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暗鹊?。”我叫住他。他回頭。我拿起桌上的一塊槽子糕，
遞給他：“這個，算我請你的?！彼粗沂掷锏母恻c，又看了看我，最后還是接了過去，
咬了一口?！昂芴??！彼f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他走后，我媽和舅媽一家立刻沖了進(jìn)來。
“怎么樣怎么樣？陸營長怎么說？他是不是看上婷婷了？”舅媽急不可耐地問。
劉蘭芝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慢條斯理地把剩下的那塊槽子糕收進(jìn)抽屜里鎖好，
然后才回頭，對著她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芭?，忘了告訴你們。
”“陸營長剛才跟我求婚了。我們明天，就去打結(jié)婚報告。”04我的話音剛落，
屋里死一般地寂靜。舅媽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周玉婷的臉更是瞬間血色盡失。
“不……不可能！”周玉婷尖叫起來，“他怎么會看上你這個粗魯?shù)囊把绢^！你騙人！
”“騙你？”我從口袋里拿出剛剛陸崢忘了拿走的鋼筆，那是一支英雄牌鋼筆，
筆帽上還刻著一個“陸”字，“認(rèn)識這是什么嗎？陸營長給我的定情信物?！碑?dāng)然，
這是我瞎編的。但這支筆，足以震懾住她們?！澳恪氵@個賤人！
”周玉Ting氣急敗壞地想上來搶。我直接把筆收回口袋，一腳踹在旁邊的凳子上，
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霸俑彝耙徊剑揖桶涯泐^發(fā)全拔了！”我眼神冰冷地盯著她。
周玉婷被我的樣子嚇得后退了一步。劉蘭芝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不是高興，而是氣急敗壞。
“陳雁！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我讓你把親事讓給表姐，你竟然敢背著我私定終身？
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的臉？”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的臉，
在你跪下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你自己丟盡了?，F(xiàn)在撿起來，不嫌臟嗎？
”“你……你……”劉蘭芝氣得說不出話來，捂著胸口直喘氣。“媽，你別生氣，
妹妹她只是一時糊涂?！敝苡矜糜珠_始她那套白蓮花的把戲，上來假惺惺地扶著劉蘭芝，
一邊還對我使眼色?！靶辛耍瑒e演了。”我看著就煩，“你們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換親嗎？
現(xiàn)在結(jié)果出來了，你們可以走了。以后，也別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們?！薄瓣愌悖?/p>
你這是要把你舅舅家往死里逼?。 本藡岄_始撒潑，“你表姐要真嫁給那個老鰥夫，
她這輩子就毀了！你良心過得去嗎？”“她的良心當(dāng)然過得去，她現(xiàn)在要當(dāng)營長太太了，
哪里還認(rèn)我們這些窮親戚！”周玉婷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附和。我看著她們一唱一和，
只覺得可笑。“我良心過得去過不去，就不勞你們費心了。至于你們家的事，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蔽易叩介T口，拉開門，“慢走，不送?！本藡尯椭苡矜眠€想再鬧，
卻被劉蘭芝拉住了。劉蘭芝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讓我心頭發(fā)寒。
她知道今天當(dāng)著鄰居的面鬧下去，只會更丟人?！昂?，好你個陳雁，你翅膀硬了！
”她撂下一句狠話，帶著她那寶貝娘家人走了。她們一走，屋里總算清凈了。沒過多久，
我弟弟陳偉回來了。他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手里緊緊攥著一本翻爛了的練習(xí)冊。
他是我在這個家里唯一的溫暖?！敖?，我聽院里的王大媽說，你和媽吵架了？
”他怯生生地問，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我摸了摸他的頭，把他拉到屋里，關(guān)上門。然后，
我從抽屜里拿出那塊被我藏起來的槽子糕，塞到他手里?！靶?，姐要結(jié)婚了。
”陳偉愣住了，糕點都忘了吃：“結(jié)婚？和誰？”“駐地的陸崢營長。
”陳偉的眼睛瞬間亮了：“是那個開著吉普車的軍官嗎？我見過他，好威風(fēng)！
”看著他崇拜的樣子，我笑了笑，然后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跟他講了一遍。當(dāng)然，
我隱去了重生的部分。陳偉聽完，氣得小臉通紅?！皨屧趺茨苓@樣！姐，你別怕，
以后我保護(hù)你！”他揮了揮小拳頭，那個樣子，像一只護(hù)崽的小狼狗。我心里一暖，
把那個刻著“陸”字的鋼筆遞給他：“這個給你。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考軍校，
當(dāng)一個比你姐夫還厲害的軍官?！标悅タ粗侵湫碌匿摴P，眼睛都直了。
他知道這東西有多金貴，連忙推辭?！敖?，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薄敖o你就拿著。
這是你的武器，以后你要用它，走出一條跟姐姐不一樣，也跟你姐夫不一樣的路。
”我把筆硬塞進(jìn)他手里。我知道，想要徹底擺脫這個家庭的泥沼，不僅我要走出去，
我還要把陳偉也拉出來。而知識，是他唯一的出路。陳偉握著鋼筆，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我從他眼里看到了光。05第二天一早，我媽劉蘭芝就跟我玩起了冷暴力。
早飯沒我的份，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我樂得清靜，自己用溫水泡了點鍋巴，
就當(dāng)是早飯了?？斓骄劈c的時候，院子門口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
在這個自行車都稀罕的年代，汽車聲無疑是重磅炸彈。我隔著窗戶往外看，果然是陸崢。
他開著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停在了我們家筒子樓下，引得全院的人都出來圍觀。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軍裝，身姿筆挺地從車上下來，手里還提著一個網(wǎng)兜，
里面裝著麥乳精、罐頭和一刀肉。這手筆，在當(dāng)時，堪稱豪華聘禮。
院里的大媽大嬸們眼睛都看直了，議論紛紛?！鞍?，這就是陸營長吧？
真人比傳說中還精神！”“可不是嘛，你看人家這派頭，這禮數(shù)，陳家這丫頭真是好福氣。
”劉蘭芝聽到動靜，也坐不住了。她看到陸崢和那輛吉普車，眼睛都亮了，
前一秒還對我橫眉冷對，下一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滿臉堆笑地迎了出去?！瓣憼I長，
您怎么親自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太客氣了！”她熱情地要去接陸崢手里的東西。
陸崢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手，徑直走到我面前?！皽?zhǔn)備好了嗎？”他問我?！昂昧恕?/p>
”我點了點頭，背上我唯一的行李——一個裝著幾件換洗衣裳的布包?！澳亲甙伞?/p>
”他把手里的網(wǎng)兜遞給我，動作自然得仿佛我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劉蘭芝被晾在一邊，
臉色十分尷尬。“等等！”她急忙攔住我們，“結(jié)婚是大事，哪能說走就走？
聘禮、酒席這些，都還沒談呢！”“不用談了。”我開口，“我們今天去打報告，
明天就隨軍。以后就在部隊安家，不在這里辦酒席?！薄笆裁?？”劉蘭芝尖叫起來，
“不辦酒席？那怎么行！你不辦酒席，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別人會怎么看我們家？
”“別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只在乎，我以后過得好不好。
”“你……”“阿姨。”陸崢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陳雁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我們部隊有紀(jì)律，婚禮一切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