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攥著那方帕子，看著沈硯秋的身影消失在松林深處。帕子上的蘭草還帶著他的體溫，

淡淡的墨香混著雪氣，在鼻尖縈繞不散。她忽然覺得，這個冬天好像沒那么冷了。

2.暗潮此后三月，沈硯秋總在阿古拉狩獵的地方出現(xiàn)。

他說自己是 “大宋派來考察遼東風(fēng)物的通事”，行囊里卻裝著筆墨紙硯，

還有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兒 —— 比如能發(fā)出清脆聲響的銀鈴，繡著鴛鴦的香囊，

還有一本封皮泛黃的書。“這是《詩經(jīng)》，” 沈硯秋把書遞給她，書頁邊緣已經(jīng)卷了毛邊，

“里面寫了很多南邊的故事，有河流，有草木，還有…… 愛情。

” 阿古拉聽不懂 “愛情” 是什么，只是摸著書頁上的字跡，

覺得那些彎彎曲曲的符號像極了薩滿畫的符咒，神秘又有趣。每天清晨，

沈硯秋都會在雪地上教她寫漢字。他先寫 “山”，三筆勾勒出長白山的輪廓。

再寫 “水”，筆畫像混同江的溪流，蜿蜒曲折。最后寫 “月”，

圓圓的筆畫卻總被阿古拉畫成歪歪扭扭的彎鉤?！澳氵@哪是月亮，

” 沈硯秋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指尖蹭過她發(fā)梢的雪粒，“分明是被熊啃過的餅。

”阿古拉不服氣，握著他的手，非要重新畫。他的掌心很暖，帶著常年握筆磨出的薄繭，

蹭過她的掌心時，帶來一陣細(xì)微的顫栗。雪地上，兩個影子依偎在一起，一個教得認(rèn)真，

一個學(xué)得專注，松枝上的雪粒偶爾落下，砸在肩頭，也沒人在意?！澳銈兣鏇]有文字嗎？

” 一天午后，沈硯秋忽然問。他看著阿古拉用骨刀在松樹上刻痕，三道深痕，兩道淺痕，

像是某種暗號。阿古拉搖搖頭，指著那些刻痕解釋：“一道平安，兩道需助，三道急事。

” 她想起去年阿爸被黑熊所傷的場景 —— 那時她在松樹上刻了三道深痕，

全族的獵手尋著痕跡趕來，用草藥和烈酒救了阿爸的命?！八_滿說，文字會被敵人看懂，

刻痕不會。”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種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沉重。沈硯秋的眼神閃爍，

像是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