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彭打火機(jī)的聲音響起,他點(diǎn)上煙。
吐出一口煙后,他指著桌上疊在一起的現(xiàn)金說:“今天大家表現(xiàn)不錯,繼續(xù)保持,待會兒每人拿兩萬?!?/p>
坐在旁邊的韋吉祥和爛命全,眼睛瞪得老大。
整整兩百多萬的現(xiàn)金堆在一起,
這一幕讓他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們兩個也有份。”嚯東看向他們說道。
韋吉祥趕緊說:“這都是你們的人立的功,我們就是搭把手。”
“別跟我客氣,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背后支持的人?!编霒|輕描淡寫地說。
爛命全咽了口口水,眼睛也盯著韋吉祥。韋吉祥見狀,也不再推辭,畢竟他兒子上學(xué)還要錢,最近還得支付律師費(fèi),于是說:“那就多謝了?!?/p>
嚯東轉(zhuǎn)過身,看著大家,繼續(xù)說道:“咱們開個短會?!?/p>
“阿瓏,我買了一批制衣機(jī)器,現(xiàn)在都堆在倉庫里?!?/p>
“你去注冊個服裝公司,然后再買個工廠。”
“記住,跟老板們談的時候客氣點(diǎn)兒,合同得簽得明明白白。師爺蘇,你來起草這份合同?!?/p>
“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放心吧,東哥,我明白?!本偶y瓏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上次東哥帶了一百多號“幫手”,用理性和誠意談下了瓏巢大廈。這次談服裝廠,帶五十個“幫手”應(yīng)該足夠了。
“你辦事,我放心。”
嚯東彈了彈煙灰,看向阿渣:“阿渣,有件事得你去辦?!?/p>
阿渣回道:“東哥,你說,什么事,我一定辦好?!?/p>
“咱們有了服裝廠,不能沒有專業(yè)的打版師和設(shè)計(jì)師,你去請幾位回來?!?/p>
A貨生意賺不了多久,因?yàn)殚T檻低,容易被模仿。八十年代的香島,做A貨的人多得很,產(chǎn)品也都大同小異。嚯東必須為以后打算,所以他要提前儲備人才。
“放心,找?guī)讉€人而已,小事?!卑⒃鼭M口答應(yīng)。
嚯東怕他搞砸了,又問:“知道怎么請嗎?”
阿渣掰著手指頭說:“就像東哥你一樣,多帶幾個幫手,多跑幾趟,他們肯定會感受到我們瓏騰集團(tuán)的誠意,對吧,東哥?”
“你明白就好,記得帶上名片,叫上兄弟,買只燒豬,雇個舞獅隊(duì)??傊?,態(tài)度一定要恭敬,再恭敬。他們是人才,能給我們賺大錢的人,必須誠心誠意地請回來。”
嚯東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滿意?,F(xiàn)在他手下的幾個核心成員中,九紋瓏和阿渣表現(xiàn)不錯,腦子靈光,悟性也高,學(xué)得快。洛天虹天賦不在此道,是個武癡;托泥、阿虎、阿豹也是這樣。
嚯東善于用人,繼續(xù)說道:“咱們要做A貨,但質(zhì)量必須和正品一樣,不能差,而且要完全仿制,這樣才能賺更多錢?!?/p>
“等貨做好后,我?guī)銈冊偃フ紟讉€地方,到時候就能賺大錢了。”
“這幾天你們沒事的話,就去廟街盯著,得守滿七天?!?/p>
洛天虹一臉自信地說:“放心吧,東哥,別說七天了,就算是一個月,他們也別想把我們拿到的東西搶回去。”
會議結(jié)束后,嚯東帶著韋吉祥他們,在食堂吃了一頓飯。
在食堂里,韋吉祥和爛命全第一次見識到了什么是豪華,雞鴨魚肉、牛羊海鮮,應(yīng)有盡有!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些居然全部都是免費(fèi)的!難怪慈蕓山的小混混們這么拼命地為嚯東賣命!
吃過晚飯,嚯東拿著奔馳車鑰匙對兩人說:“走吧,我先送你們回去?!?/p>
今晚,他要讓韋吉祥重新做人。嚯東很清楚接下來的情節(jié),他知道大洪今天肯定被陳泰瓏狠狠收拾了一頓。如果大洪的慘狀還不能讓韋吉祥醒悟,那韋吉祥這個人,嚯東也就不想再管了。整個洪泰,嚯東只看得上韋吉祥一個人。他之所以看重韋吉祥,是因?yàn)樗莻€有膽識又有腦子的人。一個組織光靠洛天虹這種猛人還不夠,還需要像韋吉祥這樣全面發(fā)展的能人。
二十世紀(jì)最寶貴的是什么?人才!
坐在一輛頂級進(jìn)口的虎頭奔里,看著嚯東熟練地操控方向盤,韋吉祥有些疑惑地問:“阿東,真是不到慈蕓山不知道,你現(xiàn)在生意做得這么大,怎么不請個司機(jī)?”在他看來,當(dāng)大哥的就應(yīng)該穿西裝、抽雪茄。
嚯東一邊卷煙一邊說:“我喜歡自己開車?!?/p>
他更喜歡把方向盤握在手中的感覺?,F(xiàn)在跟韋吉祥說這些,他可能還理解不了。就像抽煙一樣,不是他嚯東抽不起。以前他試過很多雪茄,什么高希霸、大衛(wèi)杜夫,甚至一些限量版的書本雪茄都嘗過。但最后,他還是回到了最初的習(xí)慣。雪茄太麻煩了,不如香煙方便,隨時隨地都能抽。香煙吸進(jìn)肺里,還有點(diǎn)辣喉嚨的感覺。
打開車窗,把煙頭扔到路邊。嚯東關(guān)上窗戶問:“先送你回家看看兒子?”
“行?!?/p>
韋吉祥說完,就給露比打了電話。露比是他多年的紅顏知己,在皇家壹號做媽咪,一直暗戀著他,現(xiàn)在跟韋吉祥關(guān)系曖昧,經(jīng)常替他照顧大洪,就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
電話一接通,露比的聲音很低沉:“你還記得關(guān)心兒子?”
“我怎么不關(guān)心兒子了,你們在哪?”
“在醫(yī)院?!?/p>
“出什么事了?”韋吉祥一下子懵了。
“你自己過來看看就知道了?!?/p>
到了醫(yī)院,穿著旗袍的露比帶著他們走進(jìn)了醫(yī)務(wù)室??吹絻鹤颖淮虻脺喩硎莻?,韋吉祥皺著眉,慢慢走到地上,蹲下來問:“你怎么和人打架了?”
大洪剛上幼兒園,就挨了打,回家老爸還對他那么兇,他心里覺得特別憋屈,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韋吉祥大聲吼著:“你為什么和別人打架!快說!”
“他們說我爸是狗?!贝蠛樾÷曕洁?。
這話讓韋吉祥心里一陣酸楚,一時語塞。
嚯東遞給他一支煙,勸道:“你在外面受了氣,回家就別對兒子兇了。露比,你知道是誰打了大洪嗎?”
露比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韋吉祥現(xiàn)在可是太子罩著的人。
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說:“是太子打了他幾巴掌。”
“ ** !”
韋吉祥聽后,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睛都紅了。
自從參觀了瓏巢大廈,親眼目睹嚯東是如何對待手下后,他的想法開始有所轉(zhuǎn)變。
同樣是當(dāng)老大,陳泰瓏怎么就這么蠻不講理呢!
聽說自己不到十歲的兒子被陳泰瓏扇了耳光,他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
就在這時,陳泰瓏的電話打了過來,韋吉祥一見是他,立刻換上了笑臉:“太子哥,有什么事嗎?”
“你死哪去了?我在皇家壹號,趕緊過來?!标愄┉囌Z氣很差。
韋吉祥連忙應(yīng)承:“我馬上到。”
這一幕,爛命全和露比都暗暗搖頭。
嚯東覺得時機(jī)差不多了,便說道:“祥弟,我看你真不是個爺們兒!”
韋吉祥愣在原地,雙眼發(fā)紅地盯著嚯東,咬牙切齒地問:“什么意思?”
眼看就要動手,露比趕緊抱起大洪準(zhǔn)備離開。
“露比,你先別走,我有幾句話要說,說完就走?!编霒|伸手?jǐn)r住她。
他點(diǎn)上煙,指著韋吉祥的胸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憑你這能耐,還想跟我動手,你打不過我!”
這話讓韋吉祥一下子沒了底氣。
嚯東笑了笑:“別的不說,今天我心情好,有空,就跟你多說幾句。”
“太子怎么對你,他把你當(dāng)狗使,洪泰那些老家伙誰把你當(dāng)人看?”
“我說得沒錯吧,阿全?”
在嚯東面前,爛命全不敢亂講話,但既然對方也聽到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祥哥,太子只是把你當(dāng)狗!”
他早就覺得韋吉祥不值了。
嚯東接著說:“你跟太子一起開VCD工廠這么久,他給你分過紅嗎?你還救過他一命,他就這樣對你?韋吉祥,你跟他不如跟我。洪泰沒人講義氣,我養(yǎng)個四九仔都知道給他錢,給他飯吃。你是要繼續(xù)當(dāng)狗還是做人,一句話。”
爛命全火上澆油,扶著韋吉祥的肩膀說:“祥哥,我挺你很久了,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跟東哥混了,跟著你沒前途!”
“廟街打下來,是洪泰的大喜事。東哥問他借人,他說什么?太子只顧自己,哪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出去辦事,他給過我們安家費(fèi)嗎?”
“你看看,你看看,大洪才多大,太子下手那么狠!”
爛命全指著大洪,一字一句地說。
閉上眼睛,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韋吉祥睜開眼,堅(jiān)定地看著嚯東:“東哥,我不但要做人,我阿祥還要做狼,我想跟你混?!?/p>
這時候,他對嚯東的稱呼也變了。
聽到韋吉祥的回答,嚯東滿意地說:“很好。告訴你一件事,你和太子陳泰瓏,遲早會被他玩死,你知道他和眉叔在干什么嗎?他們是賣粉的?!?/p>
“不會吧?這不可能!”韋吉祥搖搖頭,不敢相信。洪泰和其他社團(tuán)一樣,表面上可是禁止賣那玩意的。
嚯東繼續(xù)說:“就他們倆,不做事,整天花天酒地,哪來的錢?光靠洪泰的堂口費(fèi)?”
“做人要動腦子,不然一輩子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