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兒只斤·蒼在一片粘稠的黑暗里睜開眼時，首先聞到的是銅銹與血腥混合的怪味。
這味道很熟悉，像他前世在博物館修復商周青銅器時，那些從墓穴里挖出來的、裹著千年血垢的老物件。但此刻的氣味更鮮活，帶著某種溫熱的、正在腐敗的腥甜，順著看不見的縫隙往他意識里鉆。
他想皺眉，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眉骨。
想抬手捂住鼻子，四肢卻像被澆筑在混凝土里，連指尖的微動都成了奢望。視野里的黑暗并非純粹的無光，而是布滿了細密的、流動的暗紅色紋路，像某種生物皮下的血管，正隨著緩慢的搏動微微發(fā)亮。
「這是哪兒？」
無聲的疑問在意識里炸開，沒有聲帶震動，沒有空氣傳導，卻引發(fā)了連鎖反應——那些暗紅色紋路突然加速流轉，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顫，仿佛有巨錘在外部瘋狂敲擊。
「咚……咚咚……咚咚咚……」
沉悶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每一次震動都讓他的「身體」發(fā)出青銅摩擦的刺耳銳鳴。他這才驚覺，自己正置身于某件青銅器的內(nèi)部。
是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股更強烈的感知淹沒。他能「觸摸」到內(nèi)壁粗糙的鑄造痕跡，能「聽見」紋飾間殘留的微弱風聲，甚至能「分辨」出構成這具軀體的金屬成分——銅占八成，錫占一成半，剩下的半成混雜著鉛、鐵，還有某種他從未見過的、帶著熒光的銀白色顆粒。
更詭異的是，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全貌：一尊三足兩耳的圓鼎，高約六尺，腹徑五尺有余，鼎身布滿了尚未完全成型的云雷紋，三只鼎足根部各盤踞著一條似龍非龍的虛影。此刻，這尊鼎正斜斜嵌在一處懸崖的裂縫里，半邊鼎身暴露在呼嘯的山風中，另半邊則被暗紅色的巖石包裹。
「我……變成了一尊鼎？」
荒謬感像潮水般涌來，緊隨其后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實驗室里修復一件新出土的商代方鼎，那天晚上雷雨交加，一道閃電劈中了實驗室的避雷針，強光過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難道是……穿越了？
還沒等他消化這個事實，一道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意識深處響起：
【「鼎骨咒」系統(tǒng)綁定中……10%…50%…100%，綁定成功。】
【宿主：孛兒只斤·蒼（形態(tài)：先天靈鼎）】
【當前狀態(tài)：破損（裂紋37處，靈紋未激活，鼎魂未蘇醒）】
【核心能力：吞噬（未解鎖）、熔煉（未解鎖）、推演（未解鎖）】
【初始任務：修復鼎身第一處裂紋。任務要求：吸納方圓三里內(nèi)的混沌余氣，凝聚第一縷鼎元。任務獎勵：解鎖能力「吞噬」，鼎身自動修復1%。】
系統(tǒng)？
蒼的意識猛地一震。作為網(wǎng)文愛好者，他對這個詞并不陌生，但當它真實地出現(xiàn)在自己腦海里時，帶來的沖擊遠比小說里描寫的更強烈。
「鼎骨咒……這名字倒是和我現(xiàn)在的處境挺配?！顾嘈σ宦?，嘗試著理解系統(tǒng)給出的信息?；煦缬鄽?？鼎元？聽起來像是這個世界的基礎能量。
他集中精神，試圖感應所謂的「混沌余氣」。起初毫無頭緒，但隨著意識沉入鼎身，那些流動的暗紅色紋路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他「看見」無數(shù)細微的、閃爍著灰黑色光芒的粒子，正隨著山風在天地間游蕩，像一群無家可歸的幽靈。
這就是混沌余氣？
【檢測到可吸收能量體，是否啟動初步吞噬？】系統(tǒng)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是?！?/p>
隨著這個念頭落下，蒼感覺到鼎口微微張開，一股微弱的吸力從內(nèi)部產(chǎn)生。那些灰黑色粒子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爭先恐后地朝著鼎身涌來，順著紋飾的縫隙滲入金屬內(nèi)部。
這感覺很奇妙，像是干涸的海綿被浸入水中，每一個金屬分子都在貪婪地吮吸著能量。涌入的混沌余氣在體內(nèi)沿著固定的軌跡流轉，所過之處，那些細密的裂紋竟真的開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愈合。
但這種修復極其緩慢，半個時辰過去，蒼才感覺到第一縷溫暖的氣流在丹田（如果鼎有丹田的話）匯聚——這大概就是系統(tǒng)所說的「鼎元」。而那37處裂紋，僅僅是最細微的一道，邊緣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照這個速度，修復完第一處裂紋怕是要一整天。」蒼有些無奈，但也只能耐著性子繼續(xù)吸收。
就在這時，一陣不同尋常的震動從懸崖下方傳來。
不是自然的山石滾落，而是某種有節(jié)奏的、帶著明顯目標性的敲擊聲，混雜著粗重的喘息和模糊的呼喊。
「有人？」
蒼的意識瞬間繃緊。他現(xiàn)在只是一尊無法移動的破鼎，要是遇到什么危險，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
他努力「延伸」自己的感知，試圖穿透巖石和風聲，捕捉更清晰的信息。隨著鼎元的凝聚，他的感知范圍比剛才擴大了不少，隱約能「看到」懸崖下的情景——
那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參天古木的樹干需要十幾人合抱，巨大的蕨類植物像綠色的傘蓋鋪滿大地。林間空地上，十幾個穿著獸皮、身材魁梧的原始人正圍著一塊巨大的巖石，用石斧和木槌瘋狂地敲擊著。
他們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fā)力，額前留著粗糙的發(fā)辮，顴骨高聳，眼神里帶著野性的警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腰間懸掛的飾物——不是玉石或貝殼，而是打磨光滑的獸骨，上面刻著歪歪扭扭的符號。
「嗬……嗬嗬……」
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壯漢，用石斧在巖石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然后舉起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猛地砸了下去。隨著一聲巨響，巖石表面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里面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礦石。
「有熊氏……找到……赤金……」
斷斷續(xù)續(xù)的詞語傳入蒼的感知。他聽不懂具體的意思，但能感覺到這些人的興奮。他們開始用石鑿小心翼翼地撬動礦石，將那些拳頭大小、泛著紅銅色的石塊裝進獸皮縫制的袋子里。
有熊氏？
蒼的意識猛地一跳。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傳說中黃帝軒轅所在的部落。難道……自己不僅穿越了，還來到了三皇五帝的時代？
就在他震驚之際，變故突生。
森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那聲音像是虎嘯，又帶著某種爬行動物的嘶鳴，震得樹葉簌簌落下。正在采集礦石的有熊氏族人臉色驟變，紛紛舉起石斧，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是窮奇！」首領模樣的壯漢臉色煞白，聲音都在發(fā)抖，「快……快收拾東西，撤退！」
窮奇？上古兇獸？
蒼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山海經(jīng)》里見過對這種兇獸的描述：外形像虎，長著翅膀，叫聲如同狗吠，以人肉為食，是災厄的象征。
還沒等有熊氏族人收拾好礦石，一陣腥風就席卷了整個空地。只見一道黑影從樹冠間掠過，帶起的狂風將幾個反應不及的族人直接掀飛出去。
那是一頭體長近丈的怪物，外形果然像虎，卻生著一對巨大的肉翼，皮毛是詭異的青黑色，上面布滿了白色的斑點，最恐怖的是它的嘴——張開時幾乎裂到耳根，露出兩排匕首般鋒利的獠牙，嘴角還掛著暗紅色的涎水。
「吼！」
窮奇落地時，大地都在顫抖。它用那雙燃燒著幽綠火焰的眼睛掃過有熊氏族人，仿佛在打量盤中的獵物。
「殺！為了部落！」首領壯著膽子大吼一聲，率先揮舞著石斧沖了上去。其他族人雖然恐懼，但也紛紛跟上，石斧和木矛像雨點般朝著窮奇招呼過去。
然而，他們的攻擊在窮奇面前如同撓癢。窮奇只是輕輕一甩尾巴，就將沖在最前面的兩個族人抽飛，撞在樹干上生死不知。它張開翅膀一扇，一股強風夾雜著黑色的霧氣吹過，被霧氣沾到的族人頓時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快跑！別管礦石了！」首領見勢不妙，嘶吼著下令。
族人四散奔逃，但窮奇顯然沒打算放過他們。它展開翅膀，低空掠過，每一次撲擊都能帶起一片血雨。慘叫聲、骨頭碎裂聲、兇獸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蠻荒時代的死亡序曲。
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意識里充滿了無力感。他現(xiàn)在只是一尊破鼎，連發(fā)出聲音都做不到，更別說阻止這場屠殺。那些有熊氏族人雖然原始，但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們的絕望和恐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個躲在巖石后面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身材比其他族人瘦弱得多，身上的獸皮也破舊不堪，顯然在部落里地位不高。他沒有參與戰(zhàn)斗，也沒有逃跑，只是死死地捂著嘴，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慘狀，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窮奇似乎注意到了這個漏網(wǎng)之魚，它甩了甩頭上的血污，轉身朝著少年藏身的巖石走來。
少年嚇得渾身發(fā)抖，蜷縮在巖石后面，雙手死死地抱著頭。
「完了……」蒼的意識揪緊了。
就在窮奇的利爪即將拍碎巖石的瞬間，異變陡生。
少年的胸口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那光芒雖然黯淡，卻讓窮奇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后退了幾步，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緊接著，一道和蒼腦海里相似的機械音，以只有少年能聽到的音量響起：
【「人道鼎革」系統(tǒng)激活成功?！?/p>
【宿主：耶律·風陵】
【當前狀態(tài)：極度恐懼（腎上腺素飆升），輕微營養(yǎng)不良】
【核心能力：無（需完成新手任務解鎖）】
【新手任務：活下去。任務要求：在窮奇的追捕下存活一個時辰，并找到安全的避難所。任務獎勵：基礎體能強化，解鎖能力「部落圖譜」?！?/p>
耶律·風陵？另一個穿越者？
蒼的意識徹底驚呆了。他沒想到，在這個蠻荒時代，竟然還有另一個和自己一樣帶著系統(tǒng)的人。
風陵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趁著窮奇被金光逼退的瞬間，猛地從巖石后面竄了出來，朝著懸崖的方向狂奔。
「吼！」
窮奇被一個渺小的人類戲耍，頓時暴怒。它展開翅膀，朝著風陵追了過去，巨大的陰影幾乎將少年完全籠罩。
風陵拼盡全力奔跑，瘦小的身軀在林間穿梭，好幾次險些被樹根絆倒。他能感覺到背后那股令人窒息的腥風越來越近，死亡的陰影如同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系統(tǒng)！有沒有什么辦法？！」風陵在心里瘋狂吶喊。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速下降，建議：利用地形躲避。前方三百米處有懸崖裂縫，可暫避?！?/p>
風陵眼前一亮，循著系統(tǒng)提示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遠處的懸崖上有一道巨大的裂縫，隱約能看到里面黑黝黝的洞口。
他咬緊牙關，將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朝著裂縫的方向沖去。
窮奇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追到了風陵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它猛地張開大嘴，一道黑色的霧氣噴向少年的后心。
風陵感覺到背后一涼，仿佛有無數(shù)根冰針刺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撲，堪堪躲過霧氣，但還是被邊緣掃到了胳膊。
「嘶——」
劇痛傳來，他低頭一看，胳膊上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潰爛，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但他沒時間顧及傷痛，連滾帶爬地沖到懸崖邊，縱身跳進了那道裂縫里。
窮奇追到裂縫邊緣，看著深不見底的黑暗，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它嘗試著將頭伸進去，但裂縫太窄，根本容不下它龐大的身軀。最終，它在懸崖邊徘徊了幾圈，不甘心地轉身離開了。
裂縫深處，風陵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下面堆積著厚厚的落葉，才沒有摔死。他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掙扎著坐起來，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確認窮奇已經(jīng)離開，才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活……活下來了……」他看著自己潰爛的胳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前世的他只是個普通的歷史系大學生，連殺雞都不敢看，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更別說親身經(jīng)歷生死逃亡了。
【檢測到宿主已暫時脫離危險，新手任務完成度50%。剩余任務：在裂縫中存活半個時辰?！肯到y(tǒng)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受傷，是否消耗1點臨時積分修復傷勢？】
「臨時積分？修復傷勢？」風陵愣了一下，「是！」
隨著他的確認，一股暖流突然從體內(nèi)涌出，流遍四肢百骸。胳膊上的潰爛處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很快就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這……這也太神奇了！」風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胳膊。
就在這時，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像是青銅生銹的味道，還夾雜著某種奇異的香氣。他抬起頭，借著從裂縫頂部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到不遠處的巖壁上，斜嵌著一尊巨大的青銅鼎。
那尊鼎看起來很古老，鼎身布滿了裂紋，但在昏暗的光線下，鼎身的云雷紋卻隱隱閃爍著微光，散發(fā)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更奇特的是，從鼎口處正緩緩飄出一縷縷白色的霧氣，那奇異的香氣就是從霧氣里散發(fā)出來的。
「這是……什么東西？」風陵好奇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鼎的方向走去。
他越靠近，就越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著自己，剛才逃亡時的疲憊和恐懼似乎都在這股氣息中消散了。當他走到鼎的面前，伸出手想要觸摸鼎身時，腦海里的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了提示：
【檢測到特殊能量源：先天靈鼎（破損）。檢測到系統(tǒng)波動，與「鼎骨咒」系統(tǒng)產(chǎn)生共鳴?！?/p>
【觸發(fā)隱藏任務：接觸靈鼎。任務要求：將手掌放在鼎身任意位置，持續(xù)十息。任務獎勵：積分+10，解鎖「靈鼎感應」能力?！?/p>
「鼎骨咒系統(tǒng)？」風陵愣住了，「難道這尊鼎……也有系統(tǒng)？」
他猶豫了一下，但看著鼎身那溫和的光芒，以及系統(tǒng)給出的獎勵，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將手掌輕輕按在了鼎身的云雷紋上。
就在手掌接觸到青銅表面的瞬間，風陵感覺一股電流順著手臂竄入體內(nèi)，眼前瞬間閃過無數(shù)紛亂的畫面——混沌初開的景象，巨人生開天辟地的背影，無數(shù)神祇在天地間征戰(zhàn)，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尊巨大的青銅鼎上，鼎身刻滿了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與此同時，蒼的意識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他「看到」了另一個靈魂的記憶碎片——高樓林立的現(xiàn)代都市，燈火通明的實驗室，一個年輕人在圖書館里翻閱著關于上古史的書籍……
【檢測到「人道鼎革」系統(tǒng)宿主接觸，雙系統(tǒng)共鳴啟動?！?/p>
【初始任務完成度提升至50%，鼎元凝聚速度加快?！?/p>
【觸發(fā)連鎖任務：建立初步聯(lián)系。任務要求：向耶律·風陵傳遞一則信息（僅限意念）。任務獎勵：鼎身修復進度+5%，解鎖能力「熔煉」（初級）?！?/p>
蒼的意識劇烈波動起來。他能感覺到，這個叫耶律·風陵的少年，和自己一樣來自現(xiàn)代。在這個陌生而危險的蠻荒時代，這無疑是唯一的同類。
他集中精神，將自己最想傳遞的信息化作一道簡單的意念，朝著風陵的意識傳遞過去。
風陵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個模糊而古老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
「……同類……」
風陵猛地收回手，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青銅鼎：「你……你會說話？」
鼎身微微震動了一下，發(fā)出「嗡」的一聲輕鳴，像是在回應他的疑問。
風陵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看著這尊布滿裂紋卻散發(fā)著神秘氣息的青銅鼎，又想到自己腦海里的系統(tǒng)，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或許，在這個三皇五帝的時代，自己并不孤單。
裂縫外，夕陽的余暉透過巖壁的縫隙照進來，在鼎身和少年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尊來自現(xiàn)代的靈魂化作的青銅鼎，一個同樣來自現(xiàn)代的少年，在這個蠻荒時代的懸崖裂縫里，完成了他們跨越時空的第一次相遇。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兩道系統(tǒng)的光芒在虛空中交織、融合，形成一道微弱卻堅韌的紐帶，將兩個命運緊緊聯(lián)系在了一起。
三皇五帝的時代洪波，似乎從這一刻起，就注定要因為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而掀起不一樣的波瀾。
風陵看著鼎身那流動的光芒，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好，我叫耶律·風陵。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伴了?！?/p>
鼎身再次輕輕震動，發(fā)出一聲悠長的鳴響，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蒼的意識里，那道初始任務的進度條正在飛速上漲。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修復鼎身，了解這個世界，找到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