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一口酥皮鵝腿,微微點頭,而后讓她將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講一講。
雖然我的主業(yè)是風水,但什么算卦、看相、捉鬼之類的本事,我從小都有在學,
不敢說多么精通,至少也夠用。見我點頭,蘇大小姐的眼中升起一抹希冀,
立刻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出來。我猜得沒錯,這蘇倩還真是蘇老爺?shù)那Ы稹?/p>
他們蘇家的風水局,是我爺爺給定的,不光能夠保佑家宅平安,
還有一定程度的辟邪功效。這些年來,他們蘇家人的日子一直過得舒心如意,
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怪事兒??删驮谝恢苤?,這樣的平靜祥和被打破了。一開始,
是蘇老爺書房里的字畫全部被撕毀,蘇家上下誰不知道老爺最珍惜這些字畫,
都沒有理由和膽子去做這樣的事情。蘇老爺自己就更不可能了。心痛惋惜之余,
蘇老爺一直在尋找兇手,可始終沒有一個結(jié)果。后來,
就是每天晚上都有人砸蘇老爺?shù)拈T,砸得特別大聲,可是一開門,外面半個人影都沒有。
蘇老爺叫來女兒,叫來下人詢問,可這么無聊的事,他們都沒有理由去做啊。
為了找出到底是誰,蘇老爺就躲在門后面,敲門聲響起立刻打開門,
外面卻仍然半個人影都沒有。先是字畫被毀,又有人莫名其妙半夜砸門,
蘇老爺?shù)男睦锓钙鹆肃止?,蘇倩也覺得事情很不對勁。
他們覺得家里進來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請來了大師做法,
希望能夠趕走那不干凈的東西。別說,那大師還真有本事,做完法之后,
蘇家清凈了好幾天。可是在大前天的夜里,蘇老爺半夜醒來,
突然發(fā)現(xiàn)床頭站著一道黑影。他嚇壞了,卻像是遭到了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
也叫不出聲。那黑影指著他的鼻子怒罵,罵的是什么,蘇老爺也聽不清。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那道黑影方才離去,他第一時間呼救,嚇得夠嗆。之后,
他們再度請來之前的那位大師,還請了附近寺廟的高僧,一同做法。
可這次不光沒有效果,反而還激怒了那道黑影。半夜,那道黑影再度出現(xiàn),
不光怒罵蘇老爺,還扇其耳光,從夜晚到天快亮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扇,將其臉都扇腫了。
講到這里,蘇大小姐眼含熱淚,那是真心疼父親。被打成這樣之后,
蘇老爺一病不起,這兩日,蘇大小姐跑遍了全城都找不到能幫忙驅(qū)鬼的人,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找上了我這個看風水的,想要碰碰運氣。我告訴蘇大小姐,
她這回算是找對人了。雖然光靠聽,很多事情我都不能確定,但既然吃了人家這頓飯,
我豁出命去都得把這件事給人家辦漂亮了!關于鬼物,我記得爺爺告訴過我,
它們分為四個等級。最低級的是野鬼,就是普通人死了之后形成的鬼,是最常見,
最低級的鬼物。再往上就是怨鬼,生前含著一口怨氣而死,死后怨氣不散,
沒辦法轉(zhuǎn)世投胎,有一定程度的攻擊力和害人能力,但一般來說,只要幫其化解了這口怨氣,
其危險程度就跟野鬼無二。怨鬼往上,就是惡鬼,惡鬼基本上都是生前作惡多端,
造殺孽無數(shù)的惡人所化,死后陰氣和殺氣融合,侵略性和危險性都極其之高。
而鬼物中最為可怕的,就是厲鬼了,厲鬼是生前擁有滔天怨恨,死后被葬在極陰之地,
吸納日月精華,經(jīng)過數(shù)年之后方才能形成的一種超乎尋常的鬼物。
其危險程度和侵略性是惡鬼的百倍以上,并且厲鬼不光會殺掉害死自己的人,
還會無差別的攻擊所有能看見的活人。不過萬幸的是,厲鬼形成的條件太過嚴苛,
哪怕是在這樣一個每天都在死人的年代,也絕對不多見。所以據(jù)我分析,
折磨蘇老爺?shù)倪@只鬼,最多是個怨鬼級別,畢竟如果是惡鬼甚至是厲鬼的話,
別說蘇老爺自己,他全家都已經(jīng)殞命了。以我的本事,對付一只怨鬼,
如同喝水吃飯一般簡單,根本不成問題。吃飽喝足,我跟著蘇大小姐直奔蘇家。
我這個人實在是不愿意占人便宜,沒干活兒先吃人家一頓飯,已經(jīng)讓我很過意不去了,
所以我到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蘇老爺?shù)呐P房。還沒進門,我就感覺到了陰氣,
這陰氣的濃郁程度更加堅定了我的判斷,這次作祟的鬼物應該就是一只怨鬼。
它如此針對蘇老爺,想來它這口怨氣必然是跟蘇老爺有關。在蘇大小姐的同意下,
我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腫得老高,面色蒼白無比的蘇老爺。
他身上被陰氣所纏繞,尤其以兩邊臉頰上的陰氣最為濃郁,這鬼物下手也著實夠狠。
我從隨身攜帶的布挎包里面摸出一張空白的符紙,掏出朱砂墨水和毛筆現(xiàn)場開始畫符。
畫好之后,我讓蘇大小姐找來火折子和一只空碗,將符紙點燃,
灰燼全部落在了空碗之中。“往里面倒上一些溫水,喂蘇老爺喝下。
”我將碗遞給蘇大小姐,這樣說道。蘇大小姐看著碗里的灰燼,有些猶豫,
其身后的丫鬟道出了她心頭的顧慮:“這東西能喝嗎?萬一把老爺喝出了什么問題可怎么辦?
!”我看了看蘇大小姐,又看了看她的丫鬟,淡淡地說道:“既然找我來幫忙,
就多少對我有些信心,我們張家人總歸不是什么江湖騙子,我敢讓你這么做,
就說明我有絕對的把握。”蘇大小姐聞言,微微點頭,親自去接來了溫水,
并且喂蘇老爺喝了下去??吹贸鰜?,她雖然選擇了相信我,但仍舊是極度緊張,
甚至屏住了呼吸。她看不見陰氣,但是我能看到,符水一下肚,
纏繞在蘇老爺身體上的陰氣便以極快的速度在消散,很快便完全消失不見。
蘇老爺兩邊臉頰迅速消腫,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還恢復了一點血色。
看到父親情況明顯好轉(zhuǎn),蘇大小姐十分激動,連連對我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