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二四年十月十七號,晚上二十一點四十七分——距離天京市接受壹號電話,
已過去三分鐘。天京市,國安總樓。這座大樓在今夜燈火通明。大門洞開,
在警衛(wèi)的注視下,一輛輛黑色轎車,從大樓里駛出。車流在國安大樓外消散,
奔向不同的地點。其中數(shù)十輛前往的,是相同的方向——天華大學(xué)。
瞌睡的保安被喇叭驚醒,正要去詢問車主身份和目的的他,
突然注意到了這輛車非比尋常的車牌號。瞌睡瞬間驚醒,他看向了車內(nèi):“您好,
請問能出示一下身份證件嗎?”司機只是司機,但副駕駛位上,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人,
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證件,展示給保安看。果不其然!保安不敢怠慢,
立刻打開了柵欄,他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這樣的轎車,有數(shù)十輛!要不是后面沒有跟著警車,
保安還以為校內(nèi)發(fā)生什么重大事故了!……黑色的轎車停留在了一棟二層建筑前,
兩束燈光在夜色下格外矚目,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副駕駛位置的男人下車,上前,
敲響了房門?!斑诉诉?。”“咚咚咚?!倍?,繼承了父親良好習(xí)慣,
正在看書的趙秉穹,抬起了頭。他從書房中走出,來到了樓下,自己的妻子,
已經(jīng)在和對方交談??粗矍暗暮谝氯耍⑽⒁汇?,有些懵逼?!澳愫茫?/p>
請問你是……”“是趙秉穹先生嗎?”“是我。”“您好,我是國安部的。
”男人將自己的證件,悉數(shù)展示給了趙秉穹看?!鞍??國安?我犯了什么罪嗎?
”趙秉穹瞬間回憶了自己最近的行為——教書育人做實驗,絕無犯法之事,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當(dāng)然不是,您沒犯罪?!薄澳窍冗M來說話吧,晚上外面冷。
”趙秉穹讓開了身體?!摆w秉穹先生,沒有那么多時間了。”黑衣人卻沒有進門。
他將檔案袋取出,從里面抽出了一張蓋有代表著百號先生意志紅章的白紙,
遞給了趙秉穹?!摆w秉穹先生,這是東國征召令,現(xiàn)征召您為救世行動顧問。
”“我知道您有很多疑問,但是很抱歉,一切我都無權(quán)回答,行動的詳細內(nèi)容,
您之后會知曉?!壁w秉穹接過白紙,看著鮮紅的章印,神情卻有些恍惚。
在幾個小時前的陽臺末尾。他對自己的父親感慨道:“父親,
我也好想有這樣的經(jīng)歷啊,我也想要做出和您和母親那樣的貢獻?!眰b之大者,
為國為民。他已經(jīng)脫離了低級趣味,不然也不會選擇當(dāng)老師,可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中,
缺少和父親一樣,擁有值得和自己的孩子,說一千遍,說一萬遍都不夠的故事。
他也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驕傲。可現(xiàn)在,命運的齒輪似乎開始了轉(zhuǎn)動。
在這個看似尋尋常的夜晚,機會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在手上,只差一個點頭。
趙秉穹知道,自己點頭之后可能迎接來自囚的,是再無法站在光明之下的,
是封閉的人生。似乎不會有好處。可是啊——恍惚之間,
父親的話從陽臺飄向了門口?!浮?dāng)然有啦,他是英雄,東國的英雄啊。」
“趙秉穹先生?待遇方面……”黑衣人說?!拔医邮堋!痹谮w秉穹回過神時,
原來自己的嘴巴已經(jīng)說出了這句話,沒有猶豫。他不需要什么待遇。他接受。
“給我五分鐘,讓我和妻子、父親告?zhèn)€別,可以嗎?”趙秉穹詢問。“實際上,
趙老也在征召名單里。”黑衣人卻拿出了另外一份檔案袋。
“可我父親的年歲……”趙秉穹有些遲疑的開口?!拔覀冎?,
考慮到趙老的身體狀況,并不強求,只是我們的希望?!焙谝氯它c了點頭,恭敬的說。
“走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趙秉穹的背后響起。“父親?你怎么已經(jīng)起來了。
”趙秉穹轉(zhuǎn)頭,看見了已經(jīng)穿戴整齊,拄著拐杖走出來的趙蒼平,他的身軀佝僂著,
目光卻堅定的像是要鑿穿黑暗。哪怕黑暗再濃郁?!八邷\,加上本來就心不安,
敲門就醒了?!壁w蒼平緩緩的說道,拐杖篤篤的敲擊著地面,“你們的對話我聽見了,
我的身體很健康,非常健康,這征召令,我接下了?!薄拔液芨吲d,
你們還愿意讓我這個腐朽的腦袋,為東國做出最后的貢獻。”趙蒼平說。
“辛苦趙先生和趙老了?!焙谝氯斯Ь吹那?。實驗室的對話閃過耳邊,
趙秉穹和趙蒼平異口同聲的說道:“怎么會辛苦呢,為國家服務(wù),是我的榮幸。
”黑衣人回應(yīng)以軍禮。趙秉穹后知后覺的看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妻子。
可注意到趙秉穹的視線,妻子就立刻搖搖頭:“不用考慮我,去吧,我會等你回來,
孩子也會理解你的。”她沒有任何嘗試改變這一切的想法。能嫁進這樣的趙家的她,
從來都是明事理的。她本身也是天華大學(xué)的一位老師。
她明白自己的老公和公公要去做什么,她絕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情而阻止,
只是遺憾自己的學(xué)識,不夠和他們一起去。即使這一別可能再也不見,但她不悔。
她只覺得榮耀無比。她嫁給了一個被國家需要的男人?!皳Q件衣服吧,外面冷。
”所以她只是說。趙秉穹握住妻子的雙手,眼神交互著,只是重重的點頭:“好!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趙先生,您可以帶您的妻子一同前往,
只不過在會議開啟的時候回避即可?!焙谝氯诉@時候說道?!翱梢詥??”“可以的。
”……黑色的轎車從國安大樓里離開,前往天京城的各地。
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夜晚里。無數(shù)張征召令,出現(xiàn)在他們的主人面前。
于是啊——……“好,我們走吧。”……“走吧,現(xiàn)在嗎?
”……“當(dāng)然答應(yīng),感謝你們選擇我?!薄斑@一天終于又來了,咳咳。
”……“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薄@樣的回答,在各地輕輕的回蕩著。
或落淚,或平穩(wěn),或激動,或擔(dān)憂。無數(shù)的情緒下,曾安靜過的熱血,
在今夜再次沸騰。他們愿意為這個國家燃盡自己的一切!無怨!無悔!
黑色的轎車們,從天京城的各地,匯聚天京政大樓。一來一回間,
無數(shù)能被冠以國士之稱的人們,在今夜,匯聚于此!馬上,他們將用他們的智慧,
保佑?xùn)|國!保佑?xùn)|國四萬萬子民!「——他們是英雄,是東國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