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符存兄弟……”他回頭看了一眼面色慘白、氣息微弱的符存，“他識字，

就讓他清點整理這些廢舊軍械，登記造冊，也算為營里效力，不白吃糧餉。您看這樣，

既完成了差事，又不至于讓將軍難做？”王癩子眼珠轉了轉。收集廢舊軍械劈柴，

這活確實比砍柴輕松不少，還能賣桑南斗一個順水人情（主要是那幾枚銅錢和郭璆的威懾）。

至于讓符存登記造冊，更是無足輕重，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能翻出什么浪？

他故作威嚴地清了清嗓子：“哼，算你小子會來事！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活兒要是干不好，

或者有人偷懶，老子唯你是問！”說罷，帶著手下揚長而去。棚內眾人松了口氣，

看向桑南斗的目光充滿了感激。符存看著桑南斗佝僂著身子送走王癩子，再轉身時，

那臉上的卑微笑容瞬間消失，只剩下深潭般的冷靜?！澳隙贰狈嫘闹形逦峨s陳。

桑南斗走回他身邊坐下，低聲道：“少爺，與這等小人硬頂無益，徒耗己身。虛與委蛇，

不過是權宜之計。他想要‘效力’，我們就給他‘效力’，正好借機摸清這河陽營的家底。

”接下來的日子，在桑南斗的巧妙安排下，傷兵棚表面上一片“忙碌”。

能動的傷兵收集廢舊軍械，桑南斗則親自監(jiān)督劈柴。而符存，

則被安置在棚內一個避風的角落，面前堆滿了那些破爛的箭桿、斷刃、殘破的皮甲碎片。

李唐和王癩子偶爾派人查看，只見符存埋頭在破布上“寫寫畫畫”，似乎真的在認真登記。

他們哪里知道，符存手中那截燒焦的木炭，在破布上記錄的，遠不止是廢品的數量種類。

將收集物資時觀察到的營寨布防、糧草堆放位置、巡邏換崗規(guī)律、軍官姓名脾性等零散信息，

口述給符存。符存則憑借過人的記憶力，將這些信息以只有他和桑南斗能懂的符號和暗語，

混雜在“廢品清單”中記錄下來！這份看似無用的“廢品清單”，

正在悄然變成一張河陽營的“脈絡圖”。數天后的一個深夜，寒風呼嘯。

傷兵棚內鼾聲、呻吟聲此起彼伏。符存因傷痛難以入眠，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