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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星MH370 東方之鷹 175298 字 2025-06-18 04:4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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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只有遠處關丹港的燈塔,如同一只疲憊的眼睛,在海平面上投下一道搖曳的光柱。林默將租來的豐田海拉克斯皮卡,停在距離碼頭還有三個街區(qū)的、一片廢棄的橡膠廠停車場里。他熄滅引擎,拔掉鑰匙,動作輕得幾乎沒有聲音。

車內的儀表盤燈光熄滅,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他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諝庵校瑥浡oL帶來的咸濕氣息,以及遠處煉油廠飄來的、若有若無的化學藥劑味道。這是馬來西亞東海岸特有的、混合著原始與工業(yè)的復雜氣味。

他需要冷靜下來,梳理一遍從吉隆坡到關丹的這一路。

離開那家位于八打靈再也的酒店后,他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身后那幾條甩不掉的“尾巴”。那些車輛,如同幽靈般,總是在后視鏡里,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它們懂得交替跟蹤,懂得利用車流掩護,甚至懂得在他故意繞路時,依舊精準地咬住他的軌跡。

林默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街頭混混,也不是貪財?shù)慕俜恕_@是專業(yè)的團隊,很可能,就是他在吉隆坡機場貨運站和酒店大堂里,感受到的那兩股勢力——一方行事嚴謹,如同軍事化行動;另一方則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不加掩飾的惡意。

他沒有選擇硬闖。在陌生的城市里,與裝備和人數(shù)都未知的對手正面沖突,是最愚蠢的選擇。他需要利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欺騙與誤導。

他先是將車開向了吉隆坡北部的云頂高原,那條蜿蜒的盤山公路,是甩掉追蹤者的天然戰(zhàn)場。他利用復雜的彎道和突然出現(xiàn)的隧道,數(shù)次變換車速,甚至在一個隧道內,短暫地關閉車燈,依靠著對地形的提前研判和驚人的夜視能力,在黑暗中,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沖過了隧道。

當他從隧道另一端駛出時,后視鏡里,那幾輛一直尾隨著的黑色轎車,果然,被他拉開了至少三分鐘的車距。

但他知道,這還不夠。

他在云頂高原的**外圍,繞了三圈,故意將車停在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最清晰的位置,然后,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了一頂早已準備好的、與他發(fā)型和穿著截然不同的帽子和外套,快速地更換。

接著,他做了一個讓任何追蹤者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他沒有繼續(xù)開車,而是步行,混入了**門口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知道,那些追蹤者,會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輛停在原地的、屬于“陳宇博士”的租車上。他們會以為,他只是下車去**里“放松”一下,或者,是去見什么人。

而實際上,林默早已在來云頂?shù)穆飞希檬謾C,預約了一輛當?shù)氐?、最普通的、沒有任何標識的網(wǎng)約車。這輛車,就停在距離**后門,只有兩百米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他如同一條滑入水中的魚,悄無聲息地,穿過**后門的員工通道,避開了所有的監(jiān)控,登上了那輛網(wǎng)約車。

“去關丹,最快的路線。”他用流利的馬來語,對司機說道。

司機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疲憊的、中年的印度裔男子,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踩下了油門。

林默靠在后排座位上,拉上了車窗的遮陽簾。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地,暫時擺脫了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追蹤者。

但他沒有絲毫的放松。他知道,那些人,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被耍了。他們會調取**的監(jiān)控,會分析他可能的去向。關丹港,作為前往大漢山國家公園最便捷的港口城市,必然會成為他們重點布控的目標。

所以,他讓司機,不要走那條最直接的、寬闊的高速公路,而是選擇了一條蜿蜒的、穿過無數(shù)個小鎮(zhèn)和橡膠園的、地圖上都標注為“次要道路”的土路。

這條路,路況極差,坑坑洼洼,到處都是積水的泥潭。但它的好處是,車輛稀少,監(jiān)控匱乏,而且,沿途有無數(shù)個可以臨時躲藏的、廢棄的種植園工棚和茂密的熱帶叢林。

整整八個小時,林默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他沒有睡覺,只是閉目養(yǎng)神。他的耳朵,捕捉著車窗外的每一絲聲響——遠處狗的叫聲,近處昆蟲的鳴叫,甚至,是車輪碾壓過碎石時,發(fā)出的、細微的變化。

司機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位乘客的不尋常,他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只是專注地開著車。

當東方的天空,終于泛起一絲魚肚白時,他們的車,終于,駛上了一條鋪設了柏油的、相對寬闊的道路。路邊的指示牌上,用馬來文和英文,清晰地寫著——“關丹,15公里”。

林默這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氣。他遞給司機一疊遠超車程費用的馬幣,然后,在距離關丹市區(qū)還有五公里的一個路口,下了車。

“不用找了?!彼麑δ康煽诖舻乃緳C說道,然后,轉身,消失在了路邊的一片茂密的熱帶植物之中。

他需要最后一次,確認自己的行蹤,沒有被任何衛(wèi)星或無人機,所鎖定。

樹林里,穿行了近一個小時。他利用自己豐富的野外經驗,避開了所有可能的監(jiān)控死角,也避開了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他像一個真正的獵手,在進入自己的獵場之前,仔細地,檢查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當他確認,身后沒有任何追蹤的跡象,頭頂?shù)奶炜?,也沒有任何可疑的飛行器時,他才,重新回到了公路上,攔下了一輛開往關丹市區(qū)的、當?shù)氐墓舶褪俊?/p>

巴士上,擠滿了前往市區(qū)打工的、皮膚黝黑的工人,和一些帶著孩子的、穿著傳統(tǒng)服飾的馬來婦女??諝庵?,彌漫著汗水、香料和柴油的混合味道。

林默擠在人群中,如同一個最普通的、去城里找活干的外鄉(xiāng)人。他低著頭,避免與任何人的目光接觸,只是默默地,看著窗外。

關丹市,這座位于馬來西亞東海岸的、重要的工業(yè)和港口城市,在清晨的陽光下,展現(xiàn)出了它喧囂而又充滿活力的一面。街道兩旁,是低矮的、色彩鮮艷的商鋪和住宅。摩托車的轟鳴聲,汽車的喇叭聲,小販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屬于熱帶城市的、嘈雜的交響樂。

林默在距離港口最近的一個公交站,下了車。

他沒有立刻前往碼頭,而是先在附近的一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華人開的咖啡店,坐了下來。

他點了一杯當?shù)氐?、濃得像墨汁一樣的白咖啡,和一份烤面包。他需要補充一些能量,也需要一個觀察點,來觀察碼頭的情況。

咖啡店的老板,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戴著老花鏡的華人老頭。他似乎對林默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看起來有些疲憊的外鄉(xiāng)人,并沒有太多的關注。

林默一邊慢慢地喝著咖啡,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掃視著街對面的、關丹港的方向。

港口很大,一眼望不到邊際。巨大的、銹跡斑斑的貨輪,靜靜地,停泊在碼頭上。起重機,如同巨大的、機械的昆蟲,在貨輪和倉庫之間,來回地移動。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碼頭工人,像螞蟻一樣,在巨大的集裝箱之間,忙碌著。

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正常,那么的符合一個繁忙港口的日常景象。

但林默知道,越是正常的表象之下,可能,就隱藏著越危險的暗流。

他仔細地觀察著碼頭周圍的每一個細節(jié)——有沒有多出來的、不屬于港口常規(guī)配置的車輛?有沒有一些人,看似在閑逛,眼神卻異常銳利?有沒有一些角落,被刻意地,用貨物或者其他東西,遮擋住了視線?

半個小時后,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但這,反而讓他更加警惕。

他付了咖啡錢,站起身,離開了咖啡店。他沒有直接走向碼頭的正門,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從碼頭的側翼,一個堆滿了廢棄漁網(wǎng)和破舊木船的、相對偏僻的區(qū)域,靠近了水邊。

這里,沒有寬闊的水泥路面,只有一條泥濘的、坑坑洼洼的、由木板和碎石鋪成的、勉強能稱之為“路”的小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魚腥和海水混合的、有些刺鼻的味道。蒼蠅,在腐爛的海藻和死魚上空,嗡嗡地盤旋。

林默小心翼翼地,沿著這條小徑,向前走去。他的腳步,輕盈而又堅定,每一步,都踩在最穩(wěn)固的地方,沒有發(fā)出任何多余的聲音。

他的眼睛,如同雷達般,掃視著停泊在岸邊的、那些破舊的漁船。

這些船,大多是木質的,船體上,布滿了厚厚的、綠色的海藻和藤壺。它們的帆布船帆,也早已褪色、破損,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林默知道,拉希德·伊薩,那位前馬來西亞陸軍特種部隊的上士,那位原住民向導,就隱藏在這些漁船之中。

他沒有發(fā)出任何信號,也沒有大聲呼喊。他知道,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任何多余的舉動,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只是默默地走著,用自己的直覺,去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艘看起來比周圍漁船,更加破舊、更加不起眼的、黑色的木船上。

這艘船,大約有七八米長,船體狹長,船頭尖尖的,很適合在湍急的河流和狹窄的水道中行駛。船的甲板上,堆滿了各種破舊的漁網(wǎng)和漁具,看起來,就像一堆廢棄的垃圾。

但林默的眼睛,卻注意到了幾個細節(jié)——

第一,這艘船的錨繩,雖然看起來破舊,但繩結打得異常專業(yè)、緊實,是典型的、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才會打的繩結。

第二,船舷的一側,有一塊木板,顏色和周圍的木板,略有不同,似乎是近期才更換過的。而在那塊木板的下方,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個金屬的、類似于槍口的、被偽裝網(wǎng)覆蓋的凸起。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林默感覺到,在這艘船的船艙里,有一股微弱的、但卻極其警覺的、屬于頂級獵手的氣息,正在注視著他。

他停下腳步,站在距離那艘船,大約五米遠的地方。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艘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只有海浪,拍打著岸邊的聲音,和遠處,港口傳來的、隱約的機械轟鳴聲,在耳邊,不斷地回響。

終于,船艙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

一個男人的頭,從里面探了出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的皮膚,被熱帶的陽光,曬成了一種近乎于黑色的、古銅色。他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像是被刀刻上去的一樣。一道明顯的、從左眉骨延伸到下頜的、陳舊的刀疤,為他增添了幾分兇悍之氣。

他的頭發(fā),很短,已經有些花白。他的眼睛,很小,但卻異常的明亮、銳利,如同鷹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默。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的、當?shù)貪O民常穿的粗布襯衫,下身,則是一條同樣破舊的、卡其色的短褲。腳上,沒有穿鞋,光著的腳底板,布滿了厚厚的老繭。

他的手里,拿著一根看起來像是用來修補漁網(wǎng)的、粗短的木棍,但林默知道,那絕不僅僅是一根木棍。

“你是誰?”男人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重的馬來語口音。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在林默的身上,來回地掃視著,充滿了警惕和審視。

林默沒有動,也沒有露出任何緊張的表情。他只是平靜地,迎上了對方的目光,用同樣流利的、不帶任何口音的馬來語,回答道:

“我是‘獵狐’?!?/p>

男人的眼睛,微微地瞇了一下。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繼續(xù)盯著林默,仿佛想要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獵狐’?”男人重復了一遍這個代號,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些想要找我麻煩的人,派來的誘餌?”

林默知道,這是考驗。

他沒有急于解釋,而是慢慢地、從容地,將自己的背包,從肩膀上,卸了下來,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伸出手,解開了背包的拉鏈,從里面,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灰黑色的石頭。石頭的表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手指印般的、凹坑狀的氣印。

“這是一塊,來自俄羅斯車里雅賓斯克的隕石?!绷帜瑢⑹^,舉到男人的面前,讓他能夠看清楚,“2013年,那場震驚世界的隕石雨的產物。我想,作為一個在叢林里待了一輩子的人,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東西,不是隨便就能偽造出來的?!?/p>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塊隕石上。他的眼神,微微地波動了一下。顯然,他認識這東西,也知道它的價值和意義。

但他的警惕,并沒有因此而減少。

“就算你是‘獵狐’,”男人的聲音,依舊冰冷,“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帶著什么危險的任務,想要把我也拖下水?我的‘水蛇號’,只載值得信任的人?!?/p>

林默放下了隕石,重新將它放回背包里。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后,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拉希德·伊薩上士,”林默緩緩地說道,他的聲音,不高,但卻異常的清晰,“前馬來西亞陸軍特種部隊,第11反恐團。在服役的22年里,參與過無數(shù)次秘密行動,包括針對馬共殘余勢力的叢林清剿,以及多次跨國的反恐任務。因為在一次行動中,表現(xiàn)出非凡的勇氣和叢林作戰(zhàn)技巧,而被授予‘勇士’勛章?!?/p>

林默的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準確地,說出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幾乎不為人知的過去。

拉希德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這些信息,都是屬于他的、早已被塵封的過去,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幾乎沒有人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拉希德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的語氣。

林默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自信,也帶著一絲對眼前這個老兵的、尊重。

“因為,我需要一個向導,一個足夠專業(yè)、足夠可靠、也足夠了解那片叢林的向導。而你,拉希德上士,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選擇?!?/p>

林默的話語,坦誠而直接,沒有任何的隱瞞和修飾。

拉希德盯著林默,看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神,從最初的警惕、懷疑,逐漸地,變成了審視、評估,最后,慢慢地,融化成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他放下了手中的那根“木棍”,然后,推開了船艙的門,走了出來。

他的個子不高,大約只有一米六五左右,但他的身體,卻異常的結實、精悍,充滿了爆發(fā)力。他的步伐,穩(wěn)健而有力,踩在泥濘的地面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走到林默的面前,伸出了他那只布滿了老繭和傷痕的、黝黑的手。

“我是拉希德?!彼穆曇?,依舊沙啞,但卻多了一絲暖意,“歡迎來到關丹,‘獵狐’?!?/p>

林默伸出手,握住了拉希德的手。

拉希德的手,很粗糙,很有力,手掌上的老繭,硌得林默的手心,有些生疼。這是一雙經歷過無數(shù)風雨和戰(zhàn)斗的手。

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沒有多余的話語,沒有虛偽的客套。

在這一刻,兩個同樣經歷過無數(shù)生死考驗的、頂尖的叢林專家,通過一次握手,完成了一次無聲的、卻又無比沉重的、信任的傳遞。

“你的裝備呢?”拉希德松開手,問道,他的目光,掃視著林默身后的、空蕩蕩的小路。

“在來的路上,我處理掉了?!绷帜届o地回答,“我不想,把不必要的麻煩,帶到你的船上?!?/p>

拉希德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跟我來。”他轉過身,朝著他的那艘“水蛇號”,做了一個手勢。

林默彎腰,拿起自己的背包,跟在拉希德的身后,走上了那艘破舊的木船。

木船,在兩人的重量下,微微地晃動了一下。甲板上,那些破舊的漁網(wǎng)和漁具,發(fā)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響。

拉希德掀開了船艙口的一塊破舊的帆布,示意林默下去。

船艙里,比外面看起來,要寬敞一些。雖然依舊很簡陋,但卻收拾得很整潔。里面,除了一張狹窄的、鋪著草席的床,還有一個小小的、用木板搭成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老式的、防水的收音機,和一些地圖、工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柴油和海水的味道,但卻并不難聞。

“你的裝備,需要重新準備?!崩5抡f道,他指了指桌子旁邊的一個、用防水布包裹著的、巨大的包裹,“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準備了一些基礎的裝備。但是,更專業(yè)的東西,需要我們到了叢林深處,再慢慢調整。”

林默點了點頭。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過于顯眼的、高科技的裝備,反而會引來麻煩。拉希德的考慮,很周到。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林默問道。

拉希德走到船頭,望了一眼港口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天色。

“現(xiàn)在就走?!彼f道,語氣斬釘截鐵,“趁著天亮,我們可以先駛出港口,進入河口。到了晚上,我們再正式,進入大漢山國家公園的范圍。”

林默沒有異議。他知道,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生命。那些追蹤者,隨時都可能,找到關丹港來。

拉希德走到船尾,啟動了那個隱藏在漁網(wǎng)下面的、小型的、柴油發(fā)動機。

發(fā)動機,發(fā)出了一陣“突突突”的、略顯嘈雜的聲響,打破了岸邊的寧靜。

拉希德熟練地,解開了錨繩,然后,操控著船舵,將“水蛇號”,緩緩地,駛離了岸邊。

林默站在船頭,望著逐漸遠去的、關丹港的碼頭,和那些依舊在忙碌著的、如同螞蟻般的人群。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正式地,踏入了這場終極狩獵的、真正的戰(zhàn)場。

而站在他身后的、這位沉默而強悍的老兵,將是他在這片未知的、危險的叢林中,唯一的、可以信任的戰(zhàn)友。

“水蛇號”,如同一條真正的水蛇,悄無聲息地,滑入了關丹港那寬闊的、渾濁的河口之中。

前方,是一片無盡的、綠色的、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的、大漢山國家公園的腹地。

林默深吸了一口氣,海風,吹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更加銳利。

狩獵,正式開始。


更新時間:2025-06-18 04:4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