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重生以來的小心翼翼,和不敢靠近簫祺的憋悶,齊齊涌了上來,他死死捏著被角,只想說一句“去他媽的”,什么尊嚴(yán),什么心安理得,都他媽見鬼去吧。
簫祺推開臥室門,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床邊,整張臉埋進(jìn)被子里,肩膀微微發(fā)著抖。
簫祺不明所以,飛起一腳就踹上了男人的屁股,“死變態(tài),你他媽對著我被子干什么了!”
孟令川被踹了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頭眼神幽怨的看著青年。
簫祺:“....呃,你眼睛怎么紅了...”
孟令川抹了把臉,嘆了口氣,他想不通,為什么十九歲的老婆,和二十四歲的老婆,性格差距怎么這么大......
“吃完了嗎”,孟令川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灰塵,嗓音悶悶的。
“吃完了”,簫祺回味著齒間還沒完全散去的香味,舔了舔唇。
孟令川疼惜的望著青年孩子氣的動作,想開口讓簫祺和他走,可是喉嚨處就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
兩個人面對面不知站了多久,孟令川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喜歡吃嗎?明天再給你做好不好...”
簫祺臉色僵硬了一瞬,有些別扭道:“不用了,我兼職那里管飯。”
簫祺沒有說謊,拳館晚上確實管一頓飯,可是方哥懶的要命,直接批發(fā)了幾十箱泡面,誰餓了誰就去拿,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一桶泡面下肚,撐不了兩個小時就餓了,因此,簫祺晚上幾乎都是帶著饑餓入睡的。
孟令川習(xí)慣性的去摸青年的發(fā)頂,溫柔的關(guān)心道:“能吃飽嗎?晚上肯定會餓吧,你現(xiàn)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yǎng)跟不上可不行?!?/p>
19歲的簫祺也就到孟令川的耳下,比他矮了大半頭,24歲的簫祺身高可是差不多和他齊平了。
逼仄的空間里,男人靠的他很近,身上的檸檬味縈繞在鼻尖,讓簫祺又感受到了那股久違的悸動。
簫祺強(qiáng)忍住想要去摸心臟的手,默不作聲的后退了一步,與孟令川拉開些距離,道:“不用了,我能吃飽”,想了想又補(bǔ)充道:“以后這種事情不要做了,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欠你的錢我會還給你.......”
孟令川看著固執(zhí)的簫祺,在心里苦笑一聲,他只是送個湯,小狼崽子都接受不了,那他還能以什么借口,讓簫祺自愿的搬過去和他住呢。
之后的幾天,孟令川沒有在給簫祺送飯,不過會在簫祺幫完忙后,單獨(dú)做出來一份員工餐,看著他吃完才會放他走。
天氣越來越熱了,轉(zhuǎn)眼就到了整個夏季最炎熱的六月份。
太陽宛如一個巨大而熾熱的火球,高高地懸掛在湛藍(lán)的天空中,毫不留情地釋放著它的光和熱。
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幾個人走過,也是腳步匆匆,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燥熱。
不過與街道的寂寥不同的是,小飯館里依舊忙的熱火朝天,灶臺里竄起的火苗,為本就炎熱的天氣,又添了把柴。
孟令川額頭布滿了汗珠,汗水順著鬢角不停地流淌下來,男人眉頭皺的緊緊的,脖子上掛著的毛巾都已經(jīng)濕透,匆匆炒完幾個菜,他朝大堂喊了一嗓子,小麗聞聲趕來。
“咋了川哥?!?/p>
孟令川擰了把毛巾,粗喘了幾口氣后道:“趕緊給我拿兩個藿香正氣水?!?/p>
“哦,好”,小麗小跑著到了吧臺,從臺子上掰了兩個藿香正氣水,跑回來遞給孟令川。
孟令川將兩個都擰開,一口氣喝了下去,一股濃烈刺鼻的酒精味直鉆鼻腔,緊接著又是一股混合著中藥的怪味,那味道又苦又澀,還帶著點(diǎn)辛辣,難言的味道直竄天靈蓋,這才感覺腦子清醒了些。
“沒事吧川哥”,小麗看著滿頭大汗的男人,擔(dān)憂道。
“沒事,把大堂的空調(diào)調(diào)低些,讓客人吃的舒服點(diǎn).....”
“好”
孟令川甩甩腦袋,又用涼水撲了幾把臉,才又開始干活。
每天下午,是孟令川最期待的時刻,不光是天氣會涼快些,最主要的是,小狼崽子該來兼職了。
可是今天,孟令川左等右等,也沒見青年的身影,他不停的撥打著手里的電話,可是對面一直顯示關(guān)機(jī),急的他在門口來回踱步。
一直到天色徹底變黑,簫祺還是沒有出現(xiàn),孟令川終于坐不住了,匆匆交代了小麗兩句,上樓換了身衣服,就要往學(xué)校里趕去。
哪知剛坐上車,褲兜里的手機(jī)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備注“老婆”的號碼,趕緊點(diǎn)了接通。
“喂,小祺,你怎么還沒來。”
電話那頭的簫祺,語氣有些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diǎn),孟令川心下一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趕緊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就...就是那個...輔導(dǎo)員要求請家長....”
簫祺提著一口氣將話說完,然后就默默等待著男人開口,今天學(xué)校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將他也牽連其中,老師執(zhí)意要請家長,無論他怎么說也沒用,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將電話打給孟令川。
他不敢篤定孟令川會不會來,畢竟一直以來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并不算好。
孟令川一下子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什么?請家長?”
“嗯”,簫祺有些難為情的應(yīng)了聲,又飛快道:“如果你沒空就算了,我在問問別人...”
“和同學(xué)打架了?還是受傷了?”孟令川有些擔(dān)心道。
“沒有,也不算打架,總之和我的關(guān)系不大,老師估計是想表揚(yáng)我......”
聽到老婆沒受傷,孟令川才徹底笑出聲,沒想到活了兩世,有生之年還能作為家長給老婆開家長會.......
簫祺聽到男人爽朗的笑聲,惱羞成怒道:“你別來了,我打電話給方哥!”
“哎哎哎,去,我馬上去”
掛斷電話,孟令川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穿著,花襯衫松了兩顆扣,胸前的衣襟大敞著,下身配了一條破洞牛仔短褲,怎么看怎么不正經(jīng)。
想了會兒,還是決定上樓換身衣服。
小麗看見孟令川又回來,問了嘴,“這么快就回來”。
孟令川嘴角勾出個壞笑,“嗯,上樓換身衣服,給小狼崽子開家長會去?!?/p>
小麗疑惑的撓撓頭,什么小狼崽子,什么家長會,她川哥不是gay嗎?啥時候有兒子了?
二樓的臥室,其實就是一間單獨(dú)留出來放雜物的單間,以前孟令川圖省事兒,忙了一天也不想動彈了,就直接上樓睡了,后來住習(xí)慣了,干脆把衣櫥什么的都添置上了。
他兩三步上了樓,一頭扎進(jìn)衣柜里就開始翻找,他明明記得有一件白襯衫的,怎么不見了,直到把柜子里衣服全部倒出來,才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被塑料薄膜罩著的白襯衫。
這件白襯衫還是沈浩嫌棄他品味差,整天除了花襯衫就是花襯衫,才買來送給他的,他只穿過一次后,就擱置了,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沈浩送的也不是什么板正的衣服,真絲面料垂感很足,罩在身上將他的肌肉線條展現(xiàn)的若隱若現(xiàn),雖然比花襯衫強(qiáng)不了多少,但是勝在干凈,沒有褶皺。
隨便配了條黑褲子,抓了下頭發(fā),就匆匆跑出去。
小麗只感覺眼前一閃,一個大帥哥從她眼前掠過,她揉了揉眼睛,望著跑出去的背影,不敢相信道:“臥槽!那是我川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