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嗶——嗶嗶嗶——”
尖銳刺耳的鬧鐘聲如同催命符，在凌晨五點半準時撕裂宿舍的死寂。
“呃啊……” 權(quán)順榮痛苦地呻吟一聲，像條離水的魚一樣從地鋪上彈起又摔回去，眼睛死活睜不開。
上鋪的金珉奎直接把頭埋進枕頭里，發(fā)出沉悶的哀嚎：“五分鐘……就五分鐘……”
崔勝澈已經(jīng)坐起身，眼底布滿血絲，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起來！都起來！十五分鐘后樓下集合晨跑！” 他一把掀開旁邊還在蠕動的夫勝寬的被子。
李燦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猛地坐起，小胡蘿卜包還抱在懷里，頭發(fā)睡得炸毛，眼神懵懂又驚慌。
文俊輝掙扎著坐起來，揉了揉酸脹的胳膊，用剛學(xué)的韓語小聲嘟囔：“好困……”
角落里，林懷瑾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彎腰將最后一點溫水倒進保溫杯。他臉色依舊蒼白，但動作利落，眼神清醒得像從未入睡。他無聲地將保溫杯遞給剛坐起來、還睡眼惺忪的崔韓率。
【彈幕（實時）：凌晨五點半！魔鬼日程！】
【實時：順榮的靈魂出竅了！珉奎大型賴床現(xiàn)場！】
【實時：澈哩隊長模式啟動！無情掀被！】
【實時：燦尼炸毛！可愛又心疼！】
【實時：俊尼的韓語抱怨！可愛！】
【實時：懷瑾哥……他是機器人嗎？永遠第一個準備好！還給Vernon溫水！】
首爾冬日的清晨，寒氣刺骨。路燈的光暈里，少年們排著歪歪扭扭的隊伍，在空曠的街道上奔跑。沉重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跟上！別掉隊！” 崔勝澈跑在隊伍側(cè)前方，不時回頭喊話，自己也是氣喘吁吁。
權(quán)順榮咬著牙，機械地邁動灌了鉛般的雙腿。
金珉奎跑得呼哧帶喘，嘴里念念有詞：“炸豬排……泡菜湯……烤肉……” 試圖用美食幻象麻痹自己。
夫勝寬小臉煞白，感覺肺都要炸了。
李燦跑在隊伍末尾，小短腿努力倒騰，小胡蘿卜包在身后一晃一晃，小臉上滿是倔強。
文俊輝努力調(diào)整呼吸，目光追隨著前面林懷瑾穩(wěn)定奔跑的背影。
崔韓率跑得很吃力，白皙的臉頰通紅，卷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藍眼睛里是生理性的水光和不服輸?shù)膱猿帧Ａ謶谚粍勇暽胤怕艘稽c速度，跑在他身側(cè)。
【彈幕（實時）：看孩子們喘的！心疼！】
【實時：珉奎靠幻想美食續(xù)命！真實！】
【實時：勝寬快不行了！燦尼加油！】
【實時：俊尼在看懷瑾哥！學(xué)他的呼吸節(jié)奏？】
【實時：Vernon好拼！懷瑾哥在陪跑！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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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樂室。李知勛對著譜子飆高音，脖子青筋暴起，一遍又一遍，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撕裂感。老師眉頭緊鎖：“感情！注入感情！不是嘶吼！”
舞蹈室。權(quán)順榮對著鏡子，一遍遍重復(fù)一個跳躍旋轉(zhuǎn)落地的動作，汗水浸透地板。一個不穩(wěn)，重重摔在地上，他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揉著腳踝，眼神兇狠：“再來！”
表情管理課。夫勝寬努力對著鏡頭做出“驚喜”的表情，但疲憊讓他的笑容僵硬。老師嘆氣：“勝寬啊，是驚喜，不是驚嚇！”
語言課。文俊輝和崔韓率坐在一起，對著復(fù)雜的韓語語法抓耳撓腮。文俊輝小聲問崔韓率：“這個……什么意思？” 崔韓率眨著藍眼睛，一臉無辜地用英語回：“I… I don’t know either…（我…我也不知道…）” 兩人相視苦笑。
全圓佑在角落的電腦前，對著密密麻麻的動線圖，推了推滑落的眼鏡，眼神專注得可怕。金珉奎湊過去看，立刻頭暈眼花：“哇…圓佑哥…你是外星人嗎？”
【彈幕（實時）：知勛的嗓子！求輕虐！】
【實時：順榮摔了！心疼！但他立刻爬起來！】
【實時：勝寬的表情…笑哭！老師無語了！】
【實時：俊尼和Vernon的語言互助（失?。┙M！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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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食堂的午餐依舊樸素：米飯，泡菜，幾片薄薄的烤肉或煎魚，一碗寡淡的湯。少年們狼吞虎咽，像餓了幾輩子。
林懷瑾從他那神奇的保溫袋里拿出幾個小小的、裹著油紙的飯團，分給身邊的文俊輝、李燦和Vernon。飯團里夾著細碎的午餐肉、煎蛋和芝麻，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哥！愛你！” 夫勝寬眼尖看到，立刻湊過來。
“懷瑾哥！我的呢？” 權(quán)順榮也嚷嚷。
林懷瑾面無表情地又摸出幾個：“省著點。最后存貨?！?語氣平淡，卻讓幾個小的眼睛發(fā)亮，珍惜地小口吃起來。崔勝澈看著林懷瑾分飯團，再看看自己盤里的“樸素”，沒說話，只是把自己碗里唯一一片稍厚的烤肉，默默夾到了林懷瑾的飯上。
【彈幕（實時）：懷瑾哥の魔法飯團！續(xù)命神器！】
【實時：勝寬順榮大型乞討現(xiàn)場！】
【實時：澈哩的烤肉！無聲的關(guān)心！】
【實時：孩子們吃得好珍惜！看著心酸又溫暖！】
深夜，狹小的宿舍里鼾聲此起彼伏。權(quán)順榮和金珉奎擠在一張地鋪上，金珉奎的胳膊壓住了權(quán)順榮的頭發(fā)，權(quán)順榮在夢里皺眉嘟囔。
李燦抱著小胡蘿卜包，蜷縮在角落的小墊子上，睡得并不安穩(wěn)，小眉頭微蹙。
文俊輝和崔韓率（Vernon）頭對頭睡在另一側(cè)。文俊輝在夢中無意識地用中文呢喃著什么，Vernon則用英語含糊地回應(yīng)了一句夢話。
崔勝澈靠著墻坐著，借著手機微弱的光，還在看歌詞本。
浴室里傳來細微的水聲。林懷瑾在清洗大家訓(xùn)練后汗?jié)竦囊挛铮ㄓ行┬枰窒吹牟馁|(zhì)）。他動作麻利，背脊挺直，側(cè)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只有那雙眼睛，在疲憊中依舊沉靜。
夫勝寬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對著空氣說：“……哥……我們……什么時候……能站上大舞臺??？”
黑暗中，崔勝澈翻頁的手頓住了。
浴室的水聲也停了一瞬。
權(quán)順榮在夢里咂了咂嘴，含糊不清地應(yīng)道：“……快了……肯定……快了……”
【彈幕（實時）：勝寬的夢話！淚目！】
【實時：澈哩還在看歌詞！隊長辛苦了！】
【實時：懷瑾哥在洗衣服……他到底睡不睡覺？】
【實時：順榮的夢話回應(yīng)！孩子們的渴望刻在骨子里！】
【實時：崔韓率和俊尼的夢中雙語交流！可愛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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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隊形轉(zhuǎn)換還是亂！人太少了！空位太大！視覺效果差！” 舞蹈老師看著鏡子里稀稀拉拉的隊伍，煩躁地抓頭發(fā)，“勝澈！順榮！你們幾個核心必須把動作幅度做到最大！把空間填滿！其他人銜接要更快！更精準！沒有十七個人，你們就要付出十七個人的力氣！懂嗎？！”
“懂！” 少年們嘶吼著回應(yīng)，聲音里帶著不甘和狠勁。
人不夠。這個現(xiàn)實像沉重的枷鎖，壓得每個人喘不過氣，也逼著他們榨干自己最后一絲潛力。
權(quán)順榮的眼神像狼，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撕裂空間的力量。
崔勝澈的吼聲帶著破音，用盡全身力氣調(diào)動氣氛。
李知勛的歌聲更加高亢，試圖用聲音填滿空缺。
全圓佑的走位計算更加瘋狂，試圖用精準彌補人數(shù)。
金珉奎努力控制龐大的身軀做出更敏捷的銜接。
夫勝寬用盡全身力氣擠出最燦爛的笑容。
文俊輝和崔韓率拼了命地追趕哥哥們的節(jié)奏，汗水迷了眼睛也顧不上擦。
李燦小小的身影在隊伍里穿梭，努力記住每一個復(fù)雜的走位。
林懷瑾站在角落，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個人的動作，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著如何在現(xiàn)有條件下，用隊形、走位和舞臺設(shè)計，最大程度地掩蓋人數(shù)的不足。他背脊挺直，像一根定海神針，無聲地傳遞著“撐下去”的力量。
【彈幕（實時）：人不夠！太現(xiàn)實了！孩子們壓力山大！】
【實時：老師的話好扎心！但也是動力！】
【實時：順榮的眼神！殺瘋了！】
【實時：澈哩的破音！心疼！】
【實時：所有人都在拼命！用120%的努力填補空缺！】
【實時：懷瑾哥在思考！舞臺設(shè)計是他的戰(zhàn)場！】
訓(xùn)練結(jié)束的哨聲響起時，所有人如同被抽空了骨頭，癱倒在地板上，胸膛劇烈起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粗重的喘息在練習(xí)室里回蕩。
崔勝澈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汗水流進眼睛帶來刺痛感。他伸出手，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然后猛地攥緊成拳，骨節(jié)泛白。
權(quán)順榮側(cè)過頭，看向同樣癱倒的成員們，啞著嗓子，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說：
“下次……考核……我們……一定要……贏。”
沒有歡呼，只有一片沉重的、帶著血腥味的喘息聲作為回應(yīng)，但那眼神里燃燒的火焰，比任何語言都更熾熱。出道，是他們唯一的救贖，再苦，也要咬著牙，用不足的人數(shù)，拼出十二分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