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伊索的故事，盧卡沉默了很久，最終輕聲嘆道：“……原來是這樣。”
伊索低著頭，眼眶發(fā)紅，手指無意識地扣著衣角。
兩只小小的布偶從口袋里爬出來，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輕輕蹭了蹭。奈布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像是無聲的安慰。
“……他越來越像一臺機器了。”伊索的聲音很輕，幾乎像是自言自語，“精確、冰冷……”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他難免有種被當作棋子的感覺。
諾頓靠在墻邊，指尖敲了敲桌面：“伊索，你知道那個組織的名字嗎？”
“「RE」?！币了魈痤^，眼神平靜卻暗涌著什么。
“怪不得你那么在意?！蹦尾济碱^一皺：“反異能組織為什么會研究這種實驗……”
伊索搖了搖頭，“不清楚?！?/p>
諾頓看向盧卡，忽然勾起嘴角：“天才黑客——你既然能直接黑進莊園系統(tǒng)，要不要試試找找「RE」的老巢？”
盧卡苦笑一聲：“沒那么簡單?！?/p>
他揉了揉太陽穴，“我當初是追著赫爾曼的數(shù)據(jù)才找到莊園的，想黑進「RE」的系統(tǒng)……也得先有個媒介才行?！?/p>
奈布咧嘴一笑，一把攬過伊索：“別擔心，大家都會幫你的。”
他轉身走向門口，“我這就去提交隊伍評級申請，等咱們升到A級，就能接更高級的任務——總能找到線索。”
——
奈布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請進?！遍T內傳來一道溫和卻不容置疑的女聲。
奈布推門而入，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整個房間映照得明亮而肅穆。
愛麗絲·德羅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金色的長發(fā)挽得一絲不茍，鏡片后琥珀色的眼眸平穩(wěn)地望向來者。
“薩貝達先生，突然來訪是有什么緊急事務？”
奈布將評級申請表遞上，語氣嚴肅：“校長，我們小隊申請進行等級評測。”
愛麗絲接過文件，目光掃過隊員名單——奈布·薩貝達、伊索·卡爾、諾頓·坎貝爾、盧卡·巴爾薩。
她的指尖在“盧卡·巴爾薩”的名字上短暫停留，隨后抬眸：“理由？”
“首先，有新的隊員加入我們；其次，我們剛完成瑪麗女士和約瑟夫先生的聯(lián)合訓練，成績評定為優(yōu)秀?！?/p>
奈布頓了頓，眼神堅定，“因此，我們需要對隊伍等級進行重新評估，以獲得更高等級任務的接取權限?！?/p>
房間一時安靜了下來。
愛麗絲在考慮是否能將盧卡放出去，他目前還處于被監(jiān)管的狀態(tài)。
片刻后，她輕嘆了一口氣，拉開抽屜取出一枚印章，在文件上蓋下清晰的印記。
“批準了?！彼龑⑽募f回，“我會盡快安排任務和導師的?！?/p>
目送奈布離開之后，愛麗絲轉身調出任務數(shù)據(jù)庫，藍色的光芒在屏幕上流動，數(shù)不清的任務簡報被排列的整整齊齊：
精神污染類？好像過于簡單了。
武器走私？實戰(zhàn)不太適合用來評級。
……
她細致地篩選著，目光突然停留在一個猩紅如血的標題：【斯克林礦洞·異常進化】
近期，位于斯克林的某個村莊報告稱，廢棄礦洞的深處，在深夜里總會傳出異常的機械嗡鳴聲，并伴隨著詭異的藍色閃光，村莊周圍還發(fā)現(xiàn)了許多變異的動物。
當?shù)厣蠈咏M織調查無果，遂委托歐利蒂斯學院派出能力者小隊探查。
“就這個吧?！?/p>
愛麗絲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將任務檔案拖入加密程序。數(shù)據(jù)如水銀般坍塌，最終凝成一個漆黑的菱形的密鑰。
她沉吟片刻，將其附上一行簡短的指令：
「隊伍評級任務，難度等級：A?！?/p>
發(fā)送對象：阿爾瓦·洛倫茲。
——
"砰！"
宿舍門被奈布一腳踹開，撞在墻上又彈回些許。
他高舉著手機沖進來，屏幕還亮著剛收到的任務通知：“批下來了！A級任務！”
諾頓正癱在沙發(fā)上打游戲，聞聲抬頭，手指還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校長這次怎么這么痛快？上次我申請個B級補給包都拖了三天。”
“管她呢！”奈布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墻邊，把手機往投影儀前一放。
藍光閃過，任務簡報清晰地投在墻面上，礦洞的三維結構圖緩緩旋轉。
“準備準備，我們這幾天就出發(fā)?！?/p>
盧卡從書桌前轉過身，“做任務需要多久？”
奈布歪頭想了想：“不一定，短則幾天長則幾月吧。不過評級任務的流程一般都挺長的?！?/p>
“出任務前……”盧卡猶豫了一下，“我想先回家一趟。”
正在整理醫(yī)療箱的伊索抬起頭，露出一雙詢問的眼：“有什么要緊事嗎？需不需要幫忙。”
諾頓聞言立即把手機扔到一旁，從沙發(fā)上直起身，有些擔憂地看向盧卡。
盧卡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沒事，就是回去看看媽媽?！?/p>
——
盧卡背著包站在校門口的候車區(qū)，腳尖不耐煩地點著地面。大巴的引擎已經啟動，排氣管噴出幾縷白煙，司機從后視鏡里瞥了他好幾次。
“同學，你的手續(xù)還沒辦完？”檢票員探頭問道。
“馬上。”盧卡扯出一個笑，轉頭瞪向攔著他的警衛(wèi)，“還要等多久？”
警衛(wèi)繃著臉，一聲不吭。
“同學，實在沒時間了，抱歉啊?！贝蟀妥罱K還是離開了。
“我真服了！為什么不讓我走！”盧卡恨不得給警衛(wèi)一腳，但是良好的家教制止了他，“到底在等什么??！”
警衛(wèi)的通訊器突然響起電流雜音，他如釋重負地退后兩步：“來了。”
瀝青路面上傳來輪胎摩擦的銳響。
一輛黑色轎車急剎停住，阿爾瓦邁出車門，鏡片后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盧卡攥緊的背包帶。
“洛倫茲教授？！您怎么……”
“上車?！彼_后座門，“你現(xiàn)在的監(jiān)管等級不允許單獨離校?！?/p>
盧卡咬緊后槽牙：“我只是回趟家。”
“我送你。”
盧卡張了張嘴，最終沉默地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