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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瑤被緊急送往醫(yī)院。
陸景淮守在她的病床前,視線落在她身上。
好在燒傷的面積不算太深,不會留下永久性損傷。
剛剛謝司瑤飛身救他的那一刻,讓他恍惚回到五年前,她也是那樣緊緊的拉著他的手,卻被爆炸的沖擊浪彈開。
陸景淮心下復(fù)雜,直到病床上發(fā)出微弱響聲拉回他的思緒。
他抬眸,正好對上謝司瑤緩緩睜開的眼。
那雙暗淡眼眸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瞬間明亮。
“阿淮......”謝司瑤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她艱難地抬手想要確認(rèn)陸景淮是否安然無恙。
“阿淮你沒事吧...沒有受傷?”
她的視線在他的身上來回掃視,目光急切想要確認(rèn)。
陸景淮心口發(fā)緊,一閃而過的情緒分不清是酸澀還是難過。
“我沒事?!?/p>
聽到那話,謝司瑤原本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
她試圖擠出一個笑容,卻牽起一陣劇烈咳嗽,整張臉因痛苦而扭曲。
“別說話了?!标懢盎催B忙扶住她,給她喂了點(diǎn)水,“醫(yī)生說濃煙嗆傷了你的肺部,需要靜養(yǎng)。”
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擔(dān)憂,被謝司瑤敏銳發(fā)現(xiàn)。
“你在...擔(dān)心我?”
她輕聲問,眼底閃爍著小心翼翼的希冀。
陸景淮動作一頓,將水杯重新放回床頭,面容恢復(fù)平靜。
“你是因?yàn)榫任也攀艿膫?,于情于理我都不會坐視不管。今天換作任何一個陌生人救我,我也會這么做。”
那句話像一盆冷水直直澆在謝司瑤頭上。
她閉上眼睛,喉間滾動幾下,再睜開時眼底盈滿濕潤。
“阿淮對不起,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錯?!彼穆曇纛澏叮拔艺娴暮芎蠡?,阿淮,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讓我彌補(bǔ)之前的過錯?讓我們重新開始?”
她卑微地乞求,目光一直緊緊跟隨陸景淮。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百葉窗陰影覆蓋他面上的神色,也掩去他眼底的波動。
許久,陸景淮才道:
“謝司瑤,我們回不去了?!?/p>
“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開始,從我決定成全你和陸景澤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像一記重拳砸在謝司瑤心上。
她還想再說什么,陸景淮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病房外走去。
離開前只留下了一句,“你好好養(yǎng)傷吧,其余的不要再多想了。”
最后,他只留給了她一個漠然的背影。
陸景淮離開病房后,看到不遠(yuǎn)處顧令儀靠在走廊的墻上,顯然已經(jīng)等了很久。
他的心猛地一沉。
擔(dān)心顧令儀會誤會。
“令儀,我和謝司瑤......”他想要開口解釋,顧令儀同時開口,表情卻有些凝重。
“阿淮,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彼膫?cè)臉緊繃,陸景淮心頭劃過一陣不好的預(yù)感。
“出什么事了?”
顧令儀握住他的手,眸底涌現(xiàn)一絲復(fù)雜。
“家里剛剛給我打電話,我的父親病危,醫(yī)生說...他可能撐不了多久。”
“你父親?”陸景淮微怔,他之前聽顧令儀提起過自己是孤兒。
顧令儀垂首向陸景淮道歉,“阿淮對不起,之前我騙了你,其實(shí)我根本不是孤兒,而是H市顧家人。”
“我自幼喪母,與父親不睦,早早便脫離了顧家,后來父親強(qiáng)行把我?guī)Щ厝?,想要我接手顧氏履行?lián)姻,我不想成為他手中的工具,那一次之后和他徹底決裂,斷絕父女關(guān)系。這些年一直隱姓埋名在外面,從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我的身世?!?/p>
“直到遇見了你,我本來想把這些告訴你,又害怕你覺得我身世復(fù)雜離開我,所以就一直沒有和你說。本來我也以為和顧家再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會給我打電話,他們說他在意識不清的時候還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顧令儀眼中閃過幾分掙扎,頓了頓才接下去。
“他們讓我回去......”
陸景淮了然,輕握住她的手,“回去吧,回去看看,不要留下遺憾。”
陸景淮的話無形中給了顧令儀助力,她輕點(diǎn)頭,又遲疑看向陸景淮。
“他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想讓我?guī)е阋黄?.....”
那話未完,她話鋒突然又一轉(zhuǎn),“我知道你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我不想勉強(qiáng)你,我可以自己......”
“沒關(guān)系,我跟你一起回去?!标懢盎创驍嗨?,“我也想看看你從小長大的地方?!?/p>
他輕聲說著,眼底是無限的溫柔。
顧令儀感激地抱著他,“阿淮,謝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