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屏幕上一組急劇波動的胎心數(shù)據(jù)。
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言修哥,太完美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顧言修,眼神亮得嚇人。
“這種瀕死狀態(tài)下的母體應(yīng)激反應(yīng),正是我的論文最需要的!”
“你看這組數(shù)據(jù),可以直接寫入結(jié)論!”
顧言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他伸手,寵溺地揉了揉林晚晚的頭。
“喜歡嗎?這只是開始?!?/p>
“等你拿了獎,我為你辦一場最盛大的慶功宴?!?/p>
他們的聲音,通過內(nèi)置的擴(kuò)音器,清晰地傳到我的耳邊。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扎進(jìn)我的心臟。
我身上的監(jiān)護(hù)儀,突然發(fā)出刺耳的長鳴。
“嘀——”
屏幕上,我的心跳變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我死了。
窗外,外婆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似乎看懂了那條直線代表著什么。
隨即,她發(fā)出一聲我聽不見的、絕望的嘶吼。
整個人像一灘爛泥,癱軟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還在用頭撞著那扇堅固的門。
一聲又一聲。
顧言修被外婆的嘶吼惹惱了。
他皺起眉頭,臉上滿是厭惡。
“真吵?!?/p>
他走到墻邊,冷漠地按下一個按鈕。
一道白色的不透明窗簾,緩緩降下。
像一場葬禮的帷幕。
徹底遮蔽了我看向外婆的最后一眼。
黑暗,瞬間吞噬了我。
意識消散前,我最后的執(zhí)念只有一個。
外婆……
我的外婆該怎么辦……
她一個人,該怎么辦……
2
我死了。
再睜眼時,我飄在試驗室的上方。
成了一縷虛無的靈魂。
我看見了自己。
安靜地躺在試驗臺上,皮膚慘白,毫無生氣。
腹部高高隆起。
像一座冰冷的墳。
林晚晚正指揮著護(hù)士。
語氣輕蔑又嫌惡。
“把試驗廢料處理掉?!?/p>
“動作快點,別留下什么痕跡。”
護(hù)士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
顧言修沒有看我。
他將那份染著我鮮血的試驗數(shù)據(jù),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一個加密硬盤里。
他的臉上,帶著成功的微笑。
仿佛那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份完美的藝術(shù)品。
他走出了試驗室。
外婆還等在外面。
她靠著墻,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