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盡淵踉蹌地跌出主樓，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石墻上。月光刻意避開了這個角落，將他整個人浸在黑暗里。
他仰起頭，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血肉，他卻感覺不到疼，眼眶干涸得發(fā)燙。原來人真正絕望痛苦時，連眼淚都是奢侈。
“要強到什么地步...才能護住你們...”顧盡淵嘶啞的氣音消散在夜風(fēng)里，石墻的寒意滲進骨髓，就像剛才和海蘭霄的對話，滲入自己內(nèi)心，又冷又痛，幾乎讓人窒息。
他突然低笑起來，笑聲里裹著血淋淋的自嘲，此刻狼狽的模樣，還真是失敗透了。
但很快，他垂下頭，紫色的長發(fā)散落，遮住他微微顫抖的肩線。
兩次深長的呼吸，將胸腔里翻涌的痛楚被一寸寸碾碎，吞咽入腹
不行
顧盡淵，你不能這樣
你不能被打敗
你不能脆弱
再抬眼時，眸底已淬出冰冷的寒芒。
他抬手整理袖口，指腹漫不經(jīng)心地擦過掌心血痕，仿佛那不過是一抹無關(guān)緊要小傷。
邁入月光的剎那，挺直的脊梁看不出絲毫頹唐。
夜風(fēng)掠過，紫發(fā)在身后翻飛，方才在陰影中顫抖的男人，此刻連腳步聲都帶著精確的韻律，仿佛從地獄歸來的，從來就不是什么敗者，而是一頭磨利了爪牙的兇獸。
“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做到了，你答應(yīng)我的呢”
顧盡淵不知道為什么回來之后就直奔落塵臥房，落塵正在看書，看見顧盡淵也只是抬眼輕輕一瞥。
“你怎么都不感謝我?guī)土四隳亍?/p>
顧盡淵還是跟以前一樣，語氣漫不經(jīng)心，甚至有一絲戲謔
“我感謝你什么？我沒幫你嗎？我們扯平了，而且，你之前說的，我做到了，現(xiàn)在也該你兌現(xiàn)承諾了”落塵停下手中翻頁動作，看著顧盡淵。
“今天周一，這周五，就送你離開”
落塵想了想，既然他會這么說，那晚一天早一天都無所謂了，現(xiàn)在還是別再跟顧盡淵對著干，以免這人心情不定，又反悔。
落塵爽快回應(yīng)了一個字“好”
落塵眼睛又回到書頁上，“顧營主，要是沒什么事情，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經(jīng)過上次事情，他本以為落塵見到他會不好意思，甚至?xí)鷼?，但是，今天這個反應(yīng)，讓顧盡淵確實沒想到。
顧盡淵微微嘴角一斜，這小家伙，倒是有意思。
落塵每天就盯著表過日子，一看又過了一個小時，又離回家近了一步。
海倫知道落塵急切回家，忍不住笑了笑，將剛泡好的紅茶遞到他手邊。茶香氤氳，是落塵最喜歡的錫蘭風(fēng)味，醇厚里帶著一絲果香。
他知道落塵喜歡喝這一種，他甚至為落塵準備了一些，打算，落塵回家時候，給他帶上。
海倫微微欠身，嗓音溫和，“落塵少爺，今天，是您的生日吧，祝您生日快樂，往后余生，所得皆所愛”
落塵一愣，接過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海伯，您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海倫低眉笑了笑，落塵從海倫眼中看了一絲歉意，“請原諒，我之前調(diào)查過您，去年這個時間，您發(fā)過一條朋友圈，是您市級散打比賽的冠軍獎杯。您說，那是您最好的生日禮物?！?/p>
落塵低頭抿了一口茶，熱霧騰起，熏得眼眶發(fā)燙。他盯著杯中晃動的暗紅色液體，喉嚨忽然有些哽住。眼前這個老人，很快就要再也見不到了。
在這冰冷的地方，海倫是唯一給過他溫度的人。
落塵抬眸微笑，“海伯，您去忙吧，不用一直陪著我”
海倫微微欠身退出房間，落塵心里暗喜，再有兩天，就要回家了。就要看見哥哥們，不知道，哥哥們是否安好。
顧盡淵坐在書房里，指尖摩挲著那張泛黃的B超單，威士忌在杯中晃動。他仰頭一飲而盡，喉結(jié)滾動間，酒精灼燒著胸腔。
“阿念，秦黎川馬上就要去見那個實驗體了，他倒是很有信心，如果成功，你會不會也很開心。”
話音剛落，視頻提示音突兀地響起。屏幕亮起，秦黎川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xiàn)在畫面中。對方看到他泛紅的眼尾和手邊的空酒杯，眉頭立刻擰成了結(jié)。
“你又在一個人喝悶酒？”
顧盡淵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聲音里帶著微醺的沙啞“有事說事”
“你那個小落塵，什么時候回去，他三哥簡直...”秦黎川深吸一口氣，他居然在屏江大學(xué)公開質(zhì)疑我的外泌體過表達效率！當著那么多學(xué)生的面，說什么，要學(xué)會質(zhì)疑權(quán)威！”
秦黎川在房間來回踱步，提高音量“他三哥不是凌云閣的人嗎？不是跟你的北大營一樣，是那樣整天打打殺殺的組織嗎，怎么就跑去大學(xué)開講座了？”
說到這里，秦黎川突然貼近鏡頭“不行，我必須親自去一趟。開什么玩笑，那是我秦黎川的學(xué)術(shù)聲譽。大不了，開一場學(xué)術(shù)交流會”
作為秦氏地產(chǎn)的獨子，秦黎川從小就被寵成了天之驕子。偏偏這個商業(yè)帝國的繼承人，對數(shù)字報表一竅不通，卻在實驗室里如魚得水。他那與生俱來的科研天賦，讓秦家老爺子既欣慰又頭疼。
“你來我這，周五一起走”顧盡淵說完就掛斷視頻。秦黎川吵吵鬧鬧，讓人頭大。
顧盡淵起身準備去酒柜再拿一瓶，剛打開酒柜，落塵就推門進來“顧盡淵，把手機給我，我需要打電話...”
顧盡淵醉眼微醺，嗓音低啞，看著落塵諷刺道“你沒長手，不會敲門嗎”
落塵看著顧盡淵樣子，想著還是不觸霉頭了，早知道不來，轉(zhuǎn)身就走，顧盡淵上前，一把抓住落塵的小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這是什么地方！”
落塵嘆一口氣。淡漠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放手”
顧盡淵冷笑一聲“你裝什么高冷，那天在床上，你不是很盡興嗎”
落塵回過頭，聲音平靜“那是藥物作用，是個正常人，都會那樣”
“你說什么？”顧盡淵瞇著眼，手上勁道大了幾分
“顧盡淵，既然，我們相互利用已經(jīng)結(jié)束，請你，自重”
也許是在酒精作祟，也許是落塵那一抹跟阿念相似的眉眼格外刺眼，顧盡淵只覺得一股燥熱，從血液里燒出來，燒的他理智盡失。
顧盡淵，一把拉過落塵，將他重重抵在墻上，高大的身軀幾乎將他吞沒。
落塵吃痛蹙著眉，卻倔強地抬起下巴，眼神冷冽“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想發(fā)情，找別人去，別在我這發(fā)騷”
顧盡淵看著落塵這副寧死不彎的表情，他越倔強，他就越想征服他，這么多年以來，沒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顧盡淵，一手將落塵兩只手扣過頭頂，落塵抬腳就向顧盡淵腹部踢去，顧盡淵，反應(yīng)極快很快壓制住落塵，“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落塵咬牙道“你想干什么”
顧盡淵，另一只手觸摸著落塵光滑白皙的脖頸，本來他只想挑逗一下落塵，但是，他竟然跟著了魔似的，像是有什么魔力吸著他的手，不愿意從落塵身上離開。
尤其是，看到落塵臉上那閃過的驚訝，很快就被羞辱代替的表情時，一股征服的快感，瞬間涌上心頭。
落塵越這樣，他就越想讓落塵哭，他想知道，這個一直以來，強裝堅強的人，會不會哭。
他想讓落塵哭著求饒，那場面，光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
就算今天強上了他，他能把自己怎么著，對他來說，落塵要不是有他那些哥哥在，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這個人，有多少人，排著隊想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
顧盡淵一把扣住落塵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拖著他踉踉蹌蹌地向沙發(fā)走去。
落塵拼命掙扎，手腕扭動間已經(jīng)泛起紅痕，卻如蚍蜉撼樹。正如顧盡淵所說，他根本不是對手。
午夜的鐘聲沉悶地敲響，每一聲都像砸在落塵的心口。他看著顧盡淵眼底的瘋狂，落塵第一次這么害怕顧盡淵。
“咳...放開...”落塵的掙扎被輕易壓制，顧盡淵單手鉗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另一只手抄起桌上的烈酒，瓶口直接抵進他的齒關(guān)。
辛辣的液體粗暴地灌入喉嚨，灼燒般的痛感瞬間炸開，落塵嗆得劇烈咳嗽，酒液順著唇角溢出，打濕了衣襟。
他從未喝過酒，更遑論這樣高濃度的烈酒。
喉嚨像是被火燎過，嗆得他眼前發(fā)黑，可顧盡淵仍不松手，直到最后一口酒液被硬生生灌下去，才甩開他。
落塵伏在沙發(fā)上，咳得撕心裂肺，指尖死死攥住沙發(fā)邊緣，指節(jié)泛白。
對于毫無飲酒史的落塵來說，這大幾口下去，已經(jīng)開始有些晃暈，他想甩甩頭，保持清醒，想站起來但是，一踉蹌又跌回去。
“顧...顧盡淵...你個王八蛋”
顧盡淵伸手摸著落塵的胸膛，手慢慢往下游走，“你看，你不是也有反應(yīng)了”
落塵咬著牙說到“顧盡淵...咳咳...你他媽，真卑劣，我告訴你，這種狀態(tài)下，就他媽是一條公狗，碰我，我都有反應(yīng)”
顧盡淵壓在落塵身上，森然一笑“一會兒，你可別哭”
顧盡淵伸手，很快落塵在昏暗的燈光下，一覽無余，結(jié)實而柔韌的肌肉，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
顧盡淵本想著在沙發(fā)上，可是一想到剛才落塵說的話，扛著落塵就進了里間的浴室，將落塵按在洗漱臺，迫使落塵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抬頭給我好好看著，你的樣子”
落塵拼命扭動著身體，胯骨在臺邊磕的青紫，落塵回頭看著顧盡淵，驚恐說到“不...不要....顧盡淵....不”
落塵多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抬頭看著你自己，看看你的樣子”顧盡淵一只手反制落塵的雙手，一只手撕著落塵的頭發(fā)，迫使他抬頭看著鏡子。
落塵兩行淚無聲落下，閉著眼睛，忍受著疼痛侵蝕。
落塵跟之前送來的那些不一樣，顧盡淵在落塵這里體會到了從未有過強烈的征服感。
顧盡淵邪魅笑著“求我...，我就考慮溫柔一點”
落塵緊緊咬著牙，只是一味的落淚，低聲說了一句“我想回家”
這一夜，顧盡淵就像一頭猛獸，不斷地換地方，啃噬落塵，霸道的在獵物身上留下了永遠抹不去屬于他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