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話,像是一道免死金牌,將我從風口浪尖上拉了回來。
皇后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她精心策劃的一場壽宴,本想借此機會打壓陸驍,除掉我。
沒想到,卻被我們反將一軍。
吏部尚書是她的人,如今他人頭落地,罪名是「謀害皇嗣」。
這盆臟水,等于是直接潑在了她的臉上。
她百口莫辯。
「母后!」
皇后不甘心地叫道:
「此人僅憑一面之詞,就定了尚書大人的罪,這……這不合規(guī)矩!」
「規(guī)矩?」
太后冷笑一聲,目光如刀,射向皇后。
「哀家在這里,哀家的話,就是規(guī)矩?!?/p>
「還是說,皇后覺得,哀家的話,不管用了?」
皇后被太后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恨恨地坐了回去。
一場壽宴,不歡而散。
我和陸驍,成了最大的贏家。
回王府的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語。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對我來說,沖擊太大了。
我雖然猜到陸驍會有所行動,卻沒想到,他會用如此血腥直接的方式。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獻上一顆人頭作為壽禮。
這種事,也只有他陸驍,才做得出來。
「在想什么?」
陸驍?shù)穆曇?,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看著他,良久,才開口。
「王爺,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此引人注目,如此高調(diào)行事。
他的選擇讓我成為了那個站在風口浪尖上的人。
「本王需要一把刀?!?/p>
陸驍看著我,眼中閃爍著一種我看不懂的光芒。
「一把足夠鋒利、足夠聽話的刀?!?/p>
「今天我發(fā)現(xiàn),你很合適。」
我的心猛地一沉。
刀?
原來他在試探我。
他從來沒停止過試探我,直到剛剛我向他證明了,我的利用價值。
如今在他眼里,我可以成為一把刀。
一把他用來鏟除異己、鞏固權(quán)勢的利刃。
「那王爺,就不怕這把刀,有朝一日,會反過來,傷了自己嗎?」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陸驍聞言,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上我的臉頰。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不會的。」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低沉而曖昧。
「因為,本王會親自握著這把刀。」
「本王會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p>
他的話,讓我不寒而栗。
我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以為,我是在與虎謀皮。
可實際上,我早已掉進了他精心編織的陷阱里,無法自拔。
從我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我所謂的反抗、所謂的覺醒、所謂的將計就計,或許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就像一個高明的獵人,看著我這個獵物在陷阱里垂死掙扎,卻樂在其中。
他不是在看戲。
他是在馴養(yǎng)我。
將我這匹不聽話的野馬,馴養(yǎng)成他最忠實的坐騎。
想到這里,我的手心瞬間沁滿了冷汗。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的心機深不可測。
我,真的能斗得過他嗎?
就在我心神俱亂之際,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王爺,王妃,到了。」
車夫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我回過神,正要下車,卻被陸驍一把拉住。
「別急?!?/p>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本王,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p>
他掀開車簾,指向王府門口。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王府門口,跪著一個人。
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我的兄長,沈鈺。
他穿著一身囚服,頭發(fā)散亂,狼狽不堪。
在他身后,站著兩排手持兵刃的侍衛(wèi)。
而在他的面前,擺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放著三樣?xùn)|西。
一杯毒酒。
一把匕首。
一條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