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到機會就跑,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廖英舟想。然后按呼叫器叫人收拾房間,換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后,就睡了。
俞年好不容易逮到空子,自然會毫不猶豫離開!不走等什么呢?難道廖英舟會愿意跟他睡一張床上?
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俞年回到自己屋里后,本來也想沖個澡,但是身體不允許,他太累了,再加上剛剛在短時間內(nèi)釋放了大量信息素,更加重了身體的疲憊感。
他趴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連燈都忘記關(guān)。
第二天意料之中的睡了個懶覺,醒來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劉姨好幾次想要用呼叫器叫他,都被管家攔住了。
因為廖英舟也反常般的一直沒下去,他也少有的睡了個超級大懶覺。平時周末最多睡到九點,今天比俞年醒的還晚。
俞年起來后洗了澡,身體的不適因為長時間的睡眠得到很大緩解,他穿上家居服后看時間是差十五分鐘十二點。
他餓得肚子咕咕叫,走出小屋時發(fā)現(xiàn)廖英舟剛醒,俞年甚至覺得是他開門的響聲吵醒了廖英舟。
想到昨晚上的一幕,俞年尷尬一笑,說:“早,廖先生?!?/p>
“幾點了?”廖英舟眼睛只睜一下就又閉上,還沉浸在睡夢中。
“快十二點了?!庇崮甏稹?/p>
“這么晚了?”廖英舟顯得有些吃驚,睜開眼找手機,粗略左右看幾眼,沒有找到,又閉上眼睛。
“嗯?!庇崮暧X得廖英舟已經(jīng)醒了,他自己一個人去吃飯不太合適,于是問,“廖先生要去吃飯嗎?”
等了七八秒才得到回答:“嗯?!?/p>
“那……我等您吧?!庇崮暾f。
說完不敢多看廖英舟,目不斜視走出臥室。然后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
大概二十多分鐘后,廖英舟不疾不徐走下來,直奔餐桌坐下,俞年也從沙發(fā)上起來走到餐桌旁,坐在廖英舟身邊。
但這次他長了個心眼,為了能吃上自己喜歡的荷包魷魚,他坐下時稍稍往旁邊挪了下椅子,讓自己正對著那盤荷包魷魚。
吃飯時,俞年別的菜幾乎不看,像以往那樣還是只吃一個菜。這讓廖英舟感到不解,想起上次一起吃飯時,保姆主動給俞年拿盤子布菜,難道就是因為俞年自己不加菜?這是什么毛?。?/p>
“別的菜不喜歡吃嗎?”廖英舟突然放下筷子,問俞年。
俞年也停下,答:“不是,我……吃一個菜就可以?!?/p>
“吃一個菜就可以?什么意思?我廖英舟供不起你吃飯是嗎?”
俞年趕緊搖頭,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廖英舟堵了回去。
“張管家?!绷斡⒅壅Z氣不善,冷著臉叫管家。
管家是看著廖英舟長大的,深知他的脾氣,此時的模樣證明他心里的火氣可不少。趕緊走過去。
“什么叫吃一個菜就可以?”廖英舟這次不問俞年,改問張管家。
“小先生吃東西不挑,并且每次只要一個菜,多做也不吃,所以我就讓保姆每次給小先生只做一個菜?!?/p>
管家不敢說別的,只能照實了說。俞年每頓飯只吃一個菜,其實在他眼里也是不合適的,但又能怎樣呢?
做多了他不吃,況且自從俞年來到廖家后,廖英舟也沒管過沒問過,管家只能按照俞年的意思辦。
“他不吃你就不做,張管家,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聽話?”廖英舟顯然對張管家的回答不滿意。
張管家在廖家工作近二十年,世事洞明,難道連一個孩子也拗不過嗎?一頓一個菜,說出去沒臉的是廖家。張管家怎么能不懂?
前幾天他去學校處理欺負俞年的那個學生時,老師也是因為俞年沒錢吃飯向他問責,全是吃飯的問題……
廖英舟自然而然將責任都推到張管家身上,覺得他辦事不利。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睆埞芗业皖^道歉。
“以后我會更周全些,我……”張管家試圖繼續(xù)道歉,被俞年打斷。
俞年看著廖英舟眼圈發(fā)紅,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導致別人無辜受牽連,一個菜是他要求的,他覺得不能怪罪管家和保姆身上。
再加上俞年從小到大,如果他不乖,闖了禍,俞太太就會找他媽媽問責。場景和現(xiàn)在如出一轍。這一幕勾起他內(nèi)心深處最隱秘的疼痛。
“廖先生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和張叔沒關(guān)系,我以后不這樣了,其實……其實我每個菜都喜歡。”
俞年說完隨手夾了兩樣菜,都沒看清是什么就吃了起來。嚼兩口就感覺一股辣熱直沖嗓子眼,導致他沒忍住咳嗽起來。
管家怕他吃得急噎到了,走上前去拍他的背,兩個保姆雖然也著急,但站在廚房門口不敢出來。
場面瞬間嘈雜凌亂起來,廖英舟的怒火直沖天靈蓋,氣得直接打翻飯碗,站起來走了。
俞年緩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跟管家說對不起,連帶學校飯卡的事也對不起。
管家擺手說沒事,讓他別往心里去。
俞年點點頭,他沒有剩飯的習慣,安安靜靜把自己碗里的飯菜都吃完,也要上去。
走到樓梯口時想到廖英舟剛才一共也沒吃幾口,肯定還餓著,又返回廚房,問保姆還有沒有別的吃的。
保姆說有,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小盤子,里面有兩塊白酥皮的點心,說:“先生平時喜歡吃這個,果醬雪花酥。”
俞年接過來,端著上樓,看見臥室大門開著,他走到門口站住,看見廖英舟已經(jīng)換好衣服,準備出去的樣子。
“廖先生,您吃點東西吧?!?/p>
廖英舟站得筆直正在扣襯衫的袖子口,瞥了他一眼,不理人,扣完扣子抄起西裝外套朝俞年走過去。
俞年沒讓路,仰頭看廖英舟,說:“您吃完再走吧?!?/p>
廖英舟快煩死他了,沒想到他敢站門口不主動讓路,于是側(cè)過身直接從俞年肩膀處擠過去,把俞年擠得后退一步。
盤子里的果醬雪花酥有一個已經(jīng)掉出半個身子,又被俞年扶了回去。
廖英舟這次是真生氣了,表面上是因為“一個菜”,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到自己底在氣什么。
氣俞年無限度的給他丟臉嗎?
好像也不是,因為沒到那個程度,不至于。但就是生氣,沒來由的煩躁,煩得他不想在家里待著,打電話給盛佳時和楚萬商,叫他們出來。
盛佳時開始說不去,幾分鐘后又說可以去。楚萬商則對廖英舟的呼喚幾乎是隨叫隨到,即使他自己有事也會推了說沒事。
三個人起初約在一家私人會館見面,中途廖英舟接到楚萬商電話,說改地點去一個朋友開的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