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漆與白在前面持劍砍著街上零星游蕩的喪尸,謝蘭亭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他手里拿著根棍子,在漆與白砍下的喪尸頭顱中查看是否有晶石。
“吼吼吼......”
經(jīng)過一個巷子,喪尸的吼聲傳來。
漆與白將謝蘭亭攬在身后,目如寒刺,準備迎接隨時沖過來的喪尸。
“吼吼吼......”
漆黑的巷子里面依舊有喪尸的吼聲,但卻不見其他動靜。
“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看看?!?/p>
眼看著漆與白要邁步進巷子里去,謝蘭亭抬手抓住他背上的包。
“我跟你一起?!?/p>
他總感覺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波動。
謝蘭亭要跟他一起進去的要求讓漆與白蹙了蹙眉。
謝蘭亭扯著背包晃了晃他,“放心,遇到事情我第一時間跑,絕對不拖你后腿。”
見謝蘭亭揶揄他,漆與白無奈的輕嘆,“說什么呢你?!?/p>
他怎么可能會拖他的后腿,就算拖了,那也是他心甘情愿被他拖。
謝蘭亭挑了挑眉,漆與白牽起他拽著自己背包的手,握緊。
“跟緊我?!?/p>
“嗯嗯嗯?!敝x蘭亭不住的點頭。
這條巷子很深,進去之后眼睛并不能立刻就適應(yīng)里面的漆黑環(huán)境。
所幸空間里有手電筒。
看著被手電筒照亮的巷子,謝蘭亭再次感嘆凡人的智慧。
這東西簡直堪比一般的生活類法器,而且還不需要靈力催動。
越往里走,喪尸的吼叫聲就越清晰。
“吼吼吼......”
“吼吼吼......”
吼叫聲不斷的響起。
漆與白緊了緊手里握著手,有些后悔帶著謝蘭亭進來了。
謝蘭亭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勾唇笑了笑,“緊張什么,要出來早就沖出來了?!?/p>
人的味道對于喪尸來說異常敏感。
他們都已經(jīng)離得這么近了,卻還是只聽見吼叫而不見喪尸。
漆與白瞥了他一眼,最后還是將人半摟在懷里。
這才繼續(xù)往里面深入。
直到深入至最里面,謝蘭亭兩人才看清楚里面的光景。
巷子里面是一間漆黑的出租屋。
透過防盜鐵門,可以看見一張凳子上綁著一只瘦弱的喪尸。
它面目猙獰的沖著對面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嘶吼著。
老人察覺到門口的動靜,虛弱的偏頭看過去。
看見謝蘭亭兩人,眼中蕩起溫和的笑,“不用怕年輕人,它咬不到你們的。”
漆與白看著位置上被牢牢綁住的喪尸,抿了抿唇。
老人:“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告訴我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嗎?”
漆與白:“末世了?!?/p>
老人點了點頭,像是早已預(yù)料。
隨即開口請求道:“我能請你們幫我個忙嗎?”
漆與白看了看謝蘭亭。
謝蘭亭聳肩,“他已經(jīng)徹底尸變,沒救。”
就算沒有尸變,他現(xiàn)在沒有靈力也救不了。
老人搖頭,“我知道,我看你們手里拿著武器,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送我們最后一程?!?/p>
謝蘭亭聞言挑眉:“送你們最后一程?”
漆與白抿了抿唇,沉吟片刻道:“我們不殺人。”
雖然砍了不少喪尸的頭,但喪尸已經(jīng)不能算在人類的范疇里了。
謝蘭亭聞言瞥了漆與白一眼。
老人笑了笑,“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不用麻煩你們,你們也看到了我腿腳不便,如果你們愿意的話,門口鞋柜的第二層最里面有一把備用鑰匙?!?/p>
漆與白看向謝蘭亭。
謝蘭亭輕笑,“聽你的。”
漆與白視線看向門口簡易的小鞋柜,在里面果然找到了一把鑰匙。
打開門謝蘭亭正要進去,豈料漆與白將他往后拉去。
“我先進?!?/p>
看著漆與白的背影,謝蘭亭雙手抱胸倚在門口沒進去。
看著漆與白進來便開始檢查整個屋子,老人什么也沒說,由著他。
確認屋內(nèi)除了那個被綁著的喪尸外便沒有其他潛在的危險后,漆與白才示意謝蘭亭可以進來了。
謝蘭亭這才邁著慢悠悠的步子走到那個被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著的喪尸面前。
“吼吼吼......”
看著美味的食物終于靠近,喪尸迫切的想嘗一口。
謝蘭亭拿著手里的棍子在喪尸嘴邊晃。
棍子左晃一下,喪尸左咬一口。
棍子右晃一下,喪尸右咬一口,就是碰不到棍子,更碰不到人。
“吼吼吼......”
看著惱羞成怒的喪尸,謝蘭亭唇角勾起。
莫名覺得這東西蠢得好玩。
有時間可以讓小白也抓幾只回來給他解悶。
看著謝蘭亭的惡趣味,漆與白只是寵溺的笑了笑。
但老人明顯眉心跳了跳。
“年輕人,玩夠了就先歇一歇吧,屋里有干凈的水和食物?!?/p>
聽出老人的弦外之音,謝蘭亭有些不舍的停止了逗弄喪尸的行為。
隨口問道:“他是您的兄弟?”
這只喪尸看著生前應(yīng)該跟老人一般年紀。
老人:“他是我的愛人?!?/p>
謝蘭亭:“......”
他知道愛人就是道侶,老婆的意思。
所以他這算不算當(dāng)著人家的面調(diào)戲了一通人家的道侶?
謝蘭亭有些心虛的退到漆與白身邊。
漆與白看了他一眼,目光轉(zhuǎn)向那只喪尸和老人。
老人慈愛的看著二人,溫聲道:“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如果你們想聽我們的故事的話,我會很高興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有人能見證我們的愛情?!?/p>
漆與白點頭,“榮幸之至?!?/p>
老人眼中的笑意更盛,看向?qū)γ娌粩嗨缓皙b獰的喪尸時臉上滿是深情。
“我們不是源城的人,我們是私奔來的這兒。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就在一起了。
但早年的時候同性并不被世人認可,我們各自的家庭比較特殊,對于我們的事情更是極力反對。
我們被各自的家人關(guān)了起來,不許見面更不許聯(lián)系。
甚至他的家人要把他送出國,但是在送他出國的那天,他卻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說要帶我走。
然后我們隱姓埋名來了這偏僻的小鎮(zhèn)。
一個小鎮(zhèn),我們兩個人,一住就是近五十年。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十六,他十八,現(xiàn)在我六十五,他六十七。
他從不曾后悔選擇了我,我......也從不后悔......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