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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和貂蟬有個約會 流氓兔頭 21038 字 2025-07-13 03: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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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王允的冠帶歪斜,呼吸急促,眼中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恐懼,反而涌起一種近乎瘋狂的嘲弄,“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救她?”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暗紅的血沫,濺在散落在地的《春秋》竹簡扉頁上,暈開一片刺目的污痕?!岸\…今日在郿塢…大宴群臣…此刻…你的貂蟬…正穿著我親手挑選的……”他咳得彎下腰,聲音卻帶著惡毒的暢快,“……鴆酒…染紅的…嫁衣?。 ?/p>

窗外,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王磊一腳踹開書案旁一個隱蔽的暗格!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卷卷帛書密報!最上面一份,字跡狂放不羈,力透帛背,赫然是呂布的手書:

“連環(huán)計成,司徒當踐諾。鳳儀亭,戌時三刻。”

“原來…連呂布,都只是你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蓖趵诘氖持妇従徔劬o冰冷的扳機,胸腔里斷裂的骨頭隨著呼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貂蟬…不過是你毒計中,最鋒利、也最易碎的那把刀刃?!?/p>

王允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老眼死死瞪著窗欞外那輪慘白的孤月,發(fā)出一陣夜梟般的慘笑:“你以為…老夫愿行此毒計?!當年黨錮之禍…我王氏滿門十三口…慘死獄中之時…董卓那屠夫的刀…還未沾過雒陽一滴血!”他踉蹌著向前一步,枯瘦如鷹爪的手竟死死抓住了王磊腰間的戰(zhàn)術(shù)腰帶,如同抓住最后的浮木,聲音嘶啞絕望,“漢室將傾…大廈將覆…總要有人…去做那…染血的刀刃?。 ?/p>

“咔嗒?!?/p>

子彈頂入槍膛的金屬脆響,驚飛了檐下棲息的寒鴉。

王磊的目光,穿透準星,落在王允那斑白如霜、劇烈顫動的鬢角上。剎那間,他仿佛又回到了考古隊的發(fā)掘現(xiàn)場,指尖拂過那些被歲月蟲蛀、字跡斑駁的東漢竹簡。那些被后世頌揚的“忠義”,剝開腐朽的竹衣,內(nèi)里浸透的,原是如此粘稠、如此絕望的…血!

槍口,緩緩垂下。

“告訴呂布,”王磊的聲音如同淬過寒冰,“戌時三刻,鳳儀亭?!彼偷爻断履菞l伴隨他穿越時空的戰(zhàn)術(shù)腰帶,狠狠擲在王允腳下,“就說……貂蟬,在等她的‘郎君’?!?/p>

踏出司徒府那冰冷高大的門楣,深秋的夜風卷著最后殘存的桂花冷香,撲面而來。

王磊從懷中摸出那片被血浸透、早已變得硬挺發(fā)黑的蜀錦,“平安”二字在慘淡的月光下,如同泣血的詛咒。遠處,郿塢方向燈火通明,笙歌隱隱,如同巨獸盤踞的巢穴,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奢靡與危險。

他深深吸了一口這東漢末年冰冷刺骨的空氣。

胸腔里,那幾根斷裂的肋骨,隨著每一次心跳,發(fā)出低沉而持續(xù)的嗡鳴——

那是刻在他靈魂深處的、屬于現(xiàn)代特種兵的戰(zhàn)歌。在這千年之前的血色月光下,穿越時空的子彈,終于……鎖定了它的靶心。

郿塢深處,巨大的銅鶴漏滴落的水珠,在死寂中敲打著三更的刻度,每一聲都仿佛敲在人心尖上。

貂蟬端坐在冰冷的青銅鏡前,指尖微顫,將最后一粒米粒大小、觸之即死的鶴頂紅,藏進螺鈿妝匣最隱秘的夾層。鏡中映出她雪白脖頸上幾道新鮮的、深紫色的掐痕——昨夜,董卓醉醺醺地捏著她的下頜,噴著酒氣的獰笑猶在耳邊:“‘閉月’?哼…不如老子這燭火…暖人身子!”那令人作嘔的龍涎香混雜著暴虐的氣息,此刻仍在沉重的房梁間盤旋不去。

她摸出貼身藏著的半枚斷鈴——冰冷的銀質(zhì),邊緣帶著細微的毛刺。這是那夜血泊中,從王磊破碎的袖口抖落,被她死死攥在手心的。指尖蘸了艷紅的胭脂,她在光滑的鏡面上飛快地畫了一只歪歪扭扭的麻雀,旋即又用絲帕用力抹去,只留下一道不易察覺的、指向窗外的紅色指痕——西跨院第三棵老槐樹的樹洞,是王允安插的密探每日傳遞消息的暗哨。

“姑娘,該進參湯了。”

侍女綠萼端著青瓷碗悄無聲息地進來,腕間銀鐲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貂蟬低垂眼簾,目光落在碗底——三粒暗紅的枸杞,如同凝固的血珠,靜靜地沉在那里。這是王磊前日冒險扮作運泔水的聾啞伙夫,在交接時塞給她的“平安”信號!

戌時,郿塢西角門。

巨大的石獅子在昏暗的光線下,其陰影仿佛詭異地“?!绷艘幌?。一個佝僂著背、推著惡臭熏天泔水車的“老聾”踉蹌著避過一隊巡邏的甲士。車轅下方一個不起眼的竹筒里,藏著一卷用濃醋浸透、幾乎難以辨認的絹布地圖!

王磊的指甲縫里嵌滿了泔水的污垢,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餿臭。這是他第七次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混入這座魔窟!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此刻,他腦中清晰地刻印著:董卓,每晚丑時,必會踏足貂蟬的妝閣!而他那號稱“飛熊”的親衛(wèi)隊長胡車兒,總會在廊柱下的陰影里…鼾聲如雷!

“老腌臜東西!找死呢?!”

沉重的槍桿帶著惡風狠狠砸在王磊佝僂的背上!他悶哼一聲,蜷縮著身體,用整個軀干死死護住腰間那冰冷的硬物——勃朗寧!耳邊傳來胡車兒粗嘎的嘲笑,帶著濃重的酒氣:“董相爺?shù)你锼彩悄氵@等下賤胚子能偷嘗的?!”一口濃痰帶著鄙夷,精準地吐在他胸前那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襟上——那上面,依稀還能辨出被反復縫補遮蓋的“平安”二字針腳,正是貂蟬當年在司徒府一針一線所繡!

待那令人窒息的腳步聲遠去,王磊才緩緩從污穢中爬起,如同從泥沼里鉆出的幽靈。他摸出懷中那本磨損的《九章算術(shù)》。翻開書頁,一小撮灰綠色的粉末夾在泛黃的紙縫間——斷腸草粉!這是他在郿塢廢棄花園那口枯井旁,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采到的。東漢方士稱其為“鉤吻”,中者三步斃命!他用熬制的魚鰾膠,將這劇毒之物小心翼翼地粘在一根特制的空心竹管尖端。為了這吹箭的準頭,在北倉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里,他對著鼠洞練了整整十五個日夜!

丑時初刻,萬籟俱寂。貂蟬妝閣的方向,驟然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

王磊如同壁虎般無聲地攀上冰冷的飛檐。透過窗欞縫隙,他看到董卓那肥胖臃腫的身軀幾乎將貂蟬完全籠罩!蟒紋金腰帶如同毒蛇般緊緊纏勒著她纖細的手腕!燭火跳躍,映照著她慘白如紙的臉頰和眼中強忍的痛楚。

“賤婢!敢躲?!”董卓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酒后的暴戾。

“太…太師弄疼奴家了……”貂蟬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令人心碎的顫音,仿佛風中搖曳的殘燭。然而,她未被束縛的指尖,卻極其隱蔽地、輕輕地勾住了案頭那面沉重的青銅鏡!鏡面極其緩慢地、不易察覺地轉(zhuǎn)動了一個角度——

一道微弱的光斑閃過!

鏡面上,赫然映著一只用胭脂匆忙畫就的、歪歪扭扭的麻雀!那是他們在司徒府后園無數(shù)個提心吊膽的夜晚,給那個總愛躲在暗處窺視的更夫起的、只有他們才懂的外號!

就在這一刻!

廊柱下胡車兒那如雷的鼾聲,戛然而止!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王磊的吹箭已然抵在唇邊,冰冷的竹管觸感讓他神經(jīng)繃緊到極致!

千鈞一發(fā)之際——

貂蟬猛地掙脫董卓的鉗制,仿佛驚慌失措般,狠狠撞向旁邊那盞一人高的青銅燈樹!

“嘩啦——!”

滾燙的燈油如同金色的瀑布,潑濺在董卓華貴的錦袍之上!

“嗷——?。?!”董卓殺豬般的慘嚎瞬間撕裂了郿塢的夜空!滾燙的灼痛讓他瞬間酒醒了大半!

混亂!絕對的混亂!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混亂中,貂蟬的廣袖如同蝶翼般“無意”拂過妝臺。那半枚冰冷的斷鈴,悄無聲息地滾落地面,借著傾斜的角度,精準地滑向廊下陰影!

胡車兒徹底清醒了!他如同被激怒的黑熊,咆哮著抽出腰間的環(huán)首刀!

就是現(xiàn)在!

王磊腮幫一鼓,丹田發(fā)力!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灰影破空而出,帶著細微的尖嘯,精準無比地釘入胡車兒后頸與顱骨連接處的致命凹陷——“天柱穴”!

這位董卓麾下最兇悍、最信任的“飛熊”親衛(wèi)隊長,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爆出難以置信的驚駭!他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悶哼,沉重的身軀便如同被抽去了骨頭,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噗通”一聲悶響,砸進了廊外冰冷的荷花池中!

“鉤吻??!有賊人用了鉤吻??!”董卓捂著燙傷的胸口,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查!給老子查!哪個雜役偷了藥圃的毒草??!”

卯時,洛陽城最骯臟破敗的貧民窟。

王磊背靠著半截斷墻,胸腔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舊傷新痛,濃烈的糞水惡臭包裹著他。他顫抖的手摸向腰間的勃朗寧——冰冷的槍身帶來一絲虛幻的安全感,但…只剩下7發(fā)子彈!

“嗒嗒嗒嗒——!”

急促的馬蹄聲如同催命鼓點,由遠及近!碎石瓦礫在沉重的鐵蹄下化為齏粉!呂布!那赤紅的魔影(赤兔馬)如同地獄之火席卷而來!

“小賊!納命來——!!”方天畫戟的寒光撕裂晨霧!

“將軍饒命!饒命?。?!”王磊蜷縮在散發(fā)著惡臭的糞池邊緣,故意將懷中那半塊顏色古怪、質(zhì)地堅硬的壓縮餅干暴露出來。追來的西涼騎兵爆發(fā)出一陣粗野的哄笑:“哈哈哈!董相爺懸賞緝拿的‘妖道’,原來是個餓瘋了偷餿食的腌臜鬼!”

幾匹戰(zhàn)馬帶著戲謔,緩緩逼近。

就在馬蹄幾乎踏到他身上的剎那!

王磊動了!如同鬼魅般猛地向側(cè)后方一滾!

“噗通——!”整個人瞬間沒入粘稠污穢的糞池!

西涼兵的笑聲卡在喉嚨里!

下一瞬!

“砰——!??!”

一聲震耳欲聾、如同九天驚雷炸裂般的巨響,猛地從污穢中爆開!

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咽喉處猛然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恐怖血洞!滾燙的鮮血混合著碎骨肉沫狂噴而出!他座下的戰(zhàn)馬驚得人立而起,發(fā)出凄厲的長嘶!

剩余三名騎兵臉上的戲謔瞬間化為無邊的恐懼!他們驚恐地看著一個渾身沾滿污穢、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般的身影,掙扎著從糞池里爬了上來!更讓他們魂飛魄散的是,那人手中,赫然握著一截會噴火、會發(fā)出雷鳴的恐怖“鐵管子”!

“雷公助我——!!!”王磊發(fā)出一聲嘶啞的、不似人聲的咆哮,如同瘋魔般沖向旁邊一堵?lián)u搖欲墜的土墻!

身后傳來呂布驚怒交加的狂吼:“放火箭!給老子射死他!!”

熾熱的火矢如同流星雨般傾瀉而至!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轟隆——!”王磊用盡全身力氣撞破了那堵土墻!

墻后,竟是一條堆滿麻袋、散發(fā)著陳年谷物氣息的幽深通道!

這正是他昨日故意在“老聾”身份下,留下一個不易察覺的“破綻”,讓王允的密探“發(fā)現(xiàn)”并上報的“秘密糧道”!

藏身于彌漫著霉味的糧道深處,王磊急促地喘息著,冰冷的汗水混著污穢淌下。指尖在粗糙的麻袋上摸索,忽然觸到一個用蠟封住的細小竹筒!捏碎蠟封,抽出里面的帛書。

王允那熟悉的、卻在此刻顯得無比陰毒的筆跡,在破洞透入的慘淡月光下,字字如刀:“事成之日,除呂奉先,滅董仲穎。貂蟬…知悉過多…陪葬?!?/p>

冰冷的寒意瞬間凍結(jié)了王磊的血液!他終于明白了!明白了為何在無數(shù)個司徒府冰冷的夜晚,貂蟬總是不眠,倚著窗欞,一遍遍數(shù)著更漏,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悲涼與了然。

她早已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過是這盤血腥棋局中,注定要被犧牲的那顆…死棋!

子時,郿塢深處。

貂蟬妝閣的第三盞猩紅燈籠,在濃重的夜色中幽幽亮起,如同魔鬼的眼睛。

王磊如同壁虎般,緊貼著冰冷潮濕、散發(fā)著惡臭的排水渠內(nèi)壁,艱難地潛行。董卓如雷的鼾聲和貂蟬刻意壓低的、帶著媚意的軟語穿透石壁,清晰地傳來:

“…司徒大人讓奴家…勸太師…早日…順應(yīng)天命,登基稱帝……”

“好!好!哈哈哈!!”董卓志得意滿的狂笑震得渠壁簌簌落灰,“美人兒…深得吾心!深得吾心?。?!”

王磊的呼吸幾乎停止!他緩緩舉起勃朗寧,冰冷的槍口透過排水渠出口的雜草縫隙,穩(wěn)穩(wěn)地瞄準了董卓那油光锃亮的太陽穴!食指,即將扣下扳機!

就在這決定生死的毫厘之間!

貂蟬的身影忽然極其自然地、如同被董卓笑聲驚動般,轉(zhuǎn)了個身!

她的指尖,狀似無意地、極其快速地、在身旁的雕花窗欞上,敲擊出一串短促而富有節(jié)奏的輕響!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短長短短,長長,短短短長)!

那是王磊在司徒府后園,教給她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平安”暗號!

寅時三刻,鳳儀亭。

妖異的牡丹在慘淡的月色下盛放,濃烈的香氣幾乎令人窒息。

王磊如同融入陰影的石雕,眼睜睜看著呂布那柄方天畫戟,帶著積攢了無數(shù)日夜的狂怒與背叛的恥辱,如同毒龍出洞,狠狠穿透了董卓肩頭厚重的明光鎧!

“呃啊——!逆子!安敢弒父??。 倍侩y以置信的、混合著劇痛與暴怒的咆哮,響徹亭臺!

王磊的手,死死攥著懷中那片早已被血浸透、變得硬如鐵片的蜀錦?!捌桨病倍郑谥缚p間冰冷刺骨。

“郎君——快走——?。?!”

貂蟬凄厲到破音的尖叫,與驟然響起的、如同奔雷般的馬蹄聲混雜在一起!

王磊猛地轉(zhuǎn)身!

就在呂布那燃燒著無盡殺意的目光掃向他的瞬間!

一道冰冷的銀光撕裂空氣!是貂蟬用盡全身力氣擲出的那半枚斷鈴!目標直取呂布面門!

“砰——!”

勃朗寧第二發(fā)子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幾乎是貼著呂布那因驚怒而扭曲的耳廓飛過!滾燙的氣流甚至燎焦了他幾縷鬢發(fā)!

這不是狙殺!

這是警告!是烙?。∈切?!

要讓這尊不可一世的戰(zhàn)神牢牢記住——那個手持“雷霆”、渾身污穢的侍衛(wèi),必將帶著他視若禁臠的“閉月”貂蟬,撕碎這亂世的囚籠,奔向自由!

東方天際,終于掙扎著透出一絲魚肚白。

洛陽城頭,成群的烏鴉被驚起,發(fā)出不祥的聒噪。

王磊感受著腰間勃朗寧那冰冷的重量和…僅剩的5顆子彈。

他知道。這來自異世的最后5顆子彈,必須留給這片血色大地即將到來的——黎明。

一個屬于他,也屬于那個女子,掙脫了牢籠與宿命的…東漢末年的黎明!


更新時間:2025-07-13 03:04: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