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磥砩∈莻€好辦法,能理由充分、堂而皇之的遠離廖英舟,同時還能保持住和廖英舟微妙的伴侶關(guān)系。
簡直再好不過了。
于是俞年一病就是好幾日,反復(fù)的發(fā)熱,看不到頭。管家無奈之下直接聯(lián)系了廖夫人,把俞年如何生病的過程如實告訴了廖夫人。
知道廖英舟不配合,卻沒想到廖英舟這么過分。廖夫人掛上電話后急匆匆往廖英舟這里趕。
當(dāng)她看見俞年臉色慘白,但依舊強打著精神對她笑時,胸口像被石頭砸中一般,憋悶難受。
這孩子是她親自帶回來的,她當(dāng)初想過,即便兒子不喜歡,這孩子在廖家也差不到哪里去。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你別難受,我一會兒就找他算賬去?!绷畏蛉苏f。
“我沒,沒難受,夫人。”俞年故作輕松,但是他迷茫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
“病好了你放心回那間屋子,他廖英舟要是再敢讓你出來,我就讓他出來?!绷畏蛉艘桓币o俞年做主的神態(tài)。
語氣十分堅定。
“不……不用,真的不用,我住哪里都行,您別生氣……”俞年反而安慰起廖夫人。再說他可不想再回那間套房里,如果可以,他可以一直住在病房里。
但這好像更像是一種奢望。
畢竟廖英舟說過,廖家不養(yǎng)閑人,伴侶之責(zé),還是要盡的。
想到這,俞年突然不想爭取了。他覺得,要想將這段婚姻延續(xù)下去,那間套房似乎是無法逃離的。
眼里閃過一絲絕望。廖夫人是個人精,怎會捕捉不到俞年那一瞬間的絕望?
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只能繼續(xù)安撫:“放心,英舟只是一時間適應(yīng)不了身邊有人,慢慢的他就適應(yīng)了。你就安心當(dāng)好廖家的人,我和老廖都會為你撐腰?!?/p>
“謝謝您……”俞年看向廖夫人,覺得有些話的確要說明一下,畢竟他現(xiàn)在也只能依仗廖家二老,“我是您帶回來的,只要您還愿意我留下,我就一定會留下。哪天您……”
“您不想留下我了,我也絕對不讓您為難?!?/p>
這話說得更讓廖夫人難受了,她眼圈跟著一紅,說:“孩子,我當(dāng)初去你家,你母親一直暗示我,讓我留意你那雙胞胎哥哥。那孩子雖說長相不錯,信息素級別也高,但我跟他沒緣分?!?/p>
俞年母親,也就是俞太太,當(dāng)初是打算讓俞年的雙胞胎哥哥俞東琦嫁給廖英舟的,怎奈廖夫人沒看上,反而挑了俞年。
“你不爭不搶,只低頭吃飯,說實話,我當(dāng)時滿腦子想得都是把你帶出來。”
俞年聽了這話,眼圈也有些紅。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家的事,但你兩個哥哥一個叫俞東則,一個叫俞東琦,而你叫俞年,我就知道你跟他們應(yīng)該不僅僅是名字上的不同。但又怎樣呢?我那時就想,進了我廖家的門,就是我廖家的人。你說,我怎么會不想留下你呢?”
“我不僅要留下你,還要你好好在這里生活,明白了嗎?”
俞年點了點頭,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的熱淚順勢奪眶而出,掉落在地上。
十九年了,除了他媽媽之外,從沒有人這樣語重心長跟他說過話。沒有人在乎他,是悲是喜,甚至是生是死。
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至少從來不在人前哭??山裉欤B(tài)了,在廖夫人簡單幾句話后就掉了兩滴淚。
他本來想說兩句感謝夫人的話,但喉嚨像是哽住了什么東西,硬是說不來。只能睜大眼睛盯著廖夫人看。
“別擔(dān)心課程會落下,過兩日你身體好些了,家庭老師會幫你的?!?/p>
這是目前為止俞年最重視的事,一想到有老師輔導(dǎo)他,他眼睛就開始發(fā)亮。廖夫人看他這樣笑了笑,說:“愛學(xué)習(xí)是好事,想學(xué)什么就和英舟說?!?/p>
想了想覺得不妥,說:“還是和管家說吧,英舟工作很忙,不一定顧得上。”
并不是忙不忙的問題吧……
俞年也跟著笑了一下,贊嘆廖夫人還是了解自己兒子的。
廖夫人走后,俞年的身體狀態(tài)立馬有了好轉(zhuǎn)。在家庭病房里又住了兩日后,再次回到廖英舟臥室里的小套間里。
而廖英舟也因為酒后把人趕出臥室,造成人家重病好多天而收斂了些脾氣。之后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兩個人都過著彼此互不干涉的生活。
俞年如愿每日按時到校上課,周末在家里接受家庭老師的輔導(dǎo)。廖英舟雷打不動的早七點半離開家門,晚上回來時間不定。
但回來后就洗澡睡覺,小套間門一直是關(guān)閉著的。
就這樣,他們兩個在各自的軌跡上運轉(zhuǎn)著,即便是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米,卻做到一個多月都沒有見過面。
中間一扇門,兩個不同的世界。
再次見面要歸功于廖夫人。
她受邀要參加一個朋友的美容院開業(yè)儀式,她這個朋友并不一般,丈夫是南法由市市長的秘書。兩家結(jié)交多年,關(guān)系一直不錯。
這次雖然只是個美容院的開業(yè)儀式,卻能匯聚南法由市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夫人。
趁此機會,廖夫人要帶著俞年露露臉。讓那些覬覦她兒子的人死了這方面的心。
這事由不得廖英東反對,畢竟他和俞年的婚姻已經(jīng)是既定事實。并且俞年并不答應(yīng)簽離婚協(xié)議。
開業(yè)儀式在十月二十日。是個周末。
一大早,廖夫人就親自過來打扮俞年。俞年第一次穿定制西裝,淺麻灰色,里面搭配白色襯衫。這個色調(diào)把俞年襯得更白了。
領(lǐng)帶是廖夫人從一盒子領(lǐng)帶中挑出來的格子款,大氣端莊中透著一絲活潑,收斂了俞年的稚氣,平衡了整個人的穩(wěn)定磁場。
皮鞋是常規(guī)的黑色,沒什么可說。
但這還不夠,廖夫人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打開盒子,是兩顆金色的寶石袖扣。
廖夫人親自為俞年戴上,笑著說:“金色挑人,但我就知道你可以?!?/p>
華麗的飾物搭配俞年清冷的氣場,如晨光下的青草,如夕陽下的江花。合二為一,勾勒出全新的景象。
美得令人陶醉其中,從而忘記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