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樓外,忽而出現(xiàn)了一道人影,他衣著樸素,慈眉善目,看上去非常的和藹可親。
他在門外稍一頓足,淡淡地瞟了一眼某個方向之后,方才走了進(jìn)去。
“喲,什么風(fēng)把李大會長給吹來了?!?/p>
在看見來人之后,大管事云酥夫人當(dāng)即迎了上去。
“不管是吃飯還是住宿,李大會長盡管吩咐,云酥保證給會長安排的明明白白?!?/p>
“你們這是黑店,所以我不吃飯,也不住宿,只是來找一下武丫頭?!?/p>
來人正是云游商會會長,李良純。
武丫頭狠起來連自己人的錢都賺,他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武寧的時候,便被她當(dāng)做了冤大頭,被狠狠地宰了一筆。
云游商會,云游樓,只聽名字便知他們本就是一家,所以對于李良純的調(diào)侃,云酥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她只是說道:
“樓主正在天字六號房,會長請跟我來。”
李良純擺了擺手,“不用了,武丫頭已經(jīng)知道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p>
話音剛落,李良純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這一幕除了云酥之外,沒有擾動其他任何一人。
天字六號房,也就是樂秀之前的房間。
武寧坐在床邊,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陷入昏睡之中的樂秀。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渾身的傷痕便已恢復(fù)的七七八八,好恐怖的恢復(fù)能力!
下一刻她便將目光看向了房門,毫不意外的,房門像是被人給一腳踢開似的,然后她便看見了激動萬分的李良純沖了進(jìn)來。
“那柄劍在哪?武丫頭快,拿出來讓老李開開眼?!?/p>
李良純叫道,滿臉的急不可耐。
武寧嘆了一口氣,隨手一指。
只見李良純瞬間撲了過去,天曦劍霎時出鞘,劍吟似九天之音,劍光如皓月之輝。
當(dāng)然了,也只有李良純才會這般認(rèn)為。
“完美,完美?!?/p>
他的目光不斷地掃視劍身,就像是正在欣賞一位一絲不掛的絕世美女一樣,李良純滿眼精光,垂涎欲滴。
“老李?!?/p>
武寧一頭黑線,她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是眼神不好嗎?離得那么近。
反應(yīng)過來的李良純像是被人給定住了一般,好一會兒之后才恢復(fù)正常,他戀戀不舍地將天曦收回鞘內(nèi),不斷地重復(fù)道:“失態(tài),失態(tài)……”
武寧再也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一臉的嫌棄。
“丫頭,這件事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的,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帶人去踏平方家,替你出了心頭的那一股惡氣?!?/p>
一個小小的方家,膽敢招惹我最喜愛的武丫頭,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李良純神色肅穆,一本正經(jīng),語氣之中滿是肅殺之意,與先前完全判若兩人。
能夠牢牢坐穩(wěn)一州商會會長位置的李良純,可千萬別被他的名字以及外表給蒙蔽了,至少在整個云游商會內(nèi)部,他可是有著“良心純被狗吃”的盛譽(yù)。
只是武寧沒好氣地說道:“真要這樣我還用得著你幫啊?!?/p>
李良純身軀開始顫抖,因?yàn)樗僖部嚥蛔∽约阂槐菊?jīng)的樣子了,隨即他忍不住地樂道:“也是哈?!?/p>
武寧不由得無語至極,一邊是云游樓樓主,一邊是云游商會會長,兩人身份等同,俱是一州分部的最高掌權(quán)人。
然而自從自己來到這洛王城之后,李良純這個戲精已經(jīng)是三番五次地來“折磨”自己了,總部那邊是已經(jīng)沒有什么正常人了嗎?
就在這時,李良純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于是他開口問道:“武丫頭,你想不想跟著老頭子我學(xué)習(xí)煉器?”
“不想?!?/p>
武寧一口回絕,不帶一絲猶豫。
“沒有天賦也沒關(guān)系,有天賦者按部就班,無天賦者天馬行空,老李覺得老武很有潛力?!?/p>
李良純搖頭晃腦,悠然說道。
“你上次可不是這么說的,不過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沒有?”
武寧對于煉器沒有興趣,她喜歡錢,喜歡寶貝,所以她才會讓李良純過來幫她品鑒一下那柄天曦。
雖然不是她的。
但是武寧可是清楚地知道此劍出自大姐之手,她也相信當(dāng)李良純得知此事之后,他的反應(yīng)一定會比自己強(qiáng)烈數(shù)倍。
畢竟作為一名煉器師,對于老李,甚至是對于整個云游商會的所有煉器師來說,老大便是他們心中唯一的神。
李良純重新拔出天曦,屈指輕彈,“丫頭你不懂煉器,更不懂陣法,老李可以很負(fù)責(zé)任地告訴你,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這柄劍都是我此生見過的最好的一件靈器,甚至不止是靈器。”
“不止靈器,你的意思是?”
靈器之上,那便是神器……
武寧臉上閃過憂色,看得出來大姐絕對是很看好樂秀的,但是一柄如此非凡的靈劍,一旦被心思歹毒之人察覺,怕是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路人皆知。
似乎是看出了武寧心中所想,李良純接著說道:
“你之所以覺得此劍非凡,那是因?yàn)槟阒来藙Φ膩須v,我也是一樣,但是在外人眼中,這柄劍也就是一件品相稍好的上品靈器而已。”
“說重點(diǎn)。”
就像李良純說的那樣,武寧不懂煉器,不懂陣法,她只會以錢悅己,以武寧人。
“重點(diǎn)就是劍上銘鐫著數(shù)十種禁制,這些禁制各有各的用處,也正是因?yàn)檫@些禁制的存在,才掩蓋住了此劍真正的面目,更重要的是,這些禁制都是‘活的’,他們能根據(jù)劍主的境界從而自行地逐步解封?!?/p>
李良純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在云游商會,每一位分部的會長,都是由他們老大一手栽培的,所以對于這些熟悉無比的符文禁制,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如果看不出來,那只能說明他不光眼瞎,而且忘本。
“老大的手段神乎其技,吾輩至死不能及?!?/p>
李良純下意識地說道。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p>
武寧學(xué)著李良純的語氣,替他說出了最后的感慨。
“丫頭,其實(shí)最讓我五體投地的,你知道是什么嗎?”
李良純眼神熾熱,聲音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別賣關(guān)子,趕緊說。”
武寧催促道。
“此劍之中,已經(jīng)有了‘靈’的存在!雖然極其懵懂微弱,但是我的感知絕對不會出錯!”
靈!
不管是靈器還是神器,一旦孕育出器靈,那么它們所能展現(xiàn)的威能絕對遠(yuǎn)超以往。
當(dāng)然也并非是所有的修士都希望自己的法寶會有器靈的存在,畢竟器靈噬主的事情并非是沒有發(fā)生過。
“上百種頂尖的靈材神金,數(shù)十種‘活著’的特殊禁制,以及極其罕見的劍靈?!?/p>
李良純連聲說道,唾沫飛揚(yáng)。
“這柄劍已經(jīng)不再是一件普通的靈器了,甚至都可以稱之為道寶了?!?/p>
而一件道寶,足以引起無數(shù)修士殺紅了眼的血腥搶奪,神境亦是如此!
“道寶?好寶貝啊,好寶貝。”
只見武寧兩眼放光,一把將天曦給搶了過來,玉手不斷地輕撫著,愛不釋手。
“是你的嗎?你就好寶貝?!?/p>
見此情形李良純不由得出聲提醒道,因?yàn)楝F(xiàn)在武寧的表情已經(jīng)跟之前的自己沒什么兩樣了。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李良純走到床邊,忍不住地問道。
“他是什么來頭很重要嗎?”
武寧反問道。
李良純撫著胡須,仔細(xì)琢磨道:“也是,既然老大會為其親手鑄劍,那就說明他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辦了?!?/p>
武寧聞言一呆,“???”
“武丫頭”。
李良純低聲地說道:“等那小子醒了,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這柄劍從他那誆……哦不,是換,是換過來,你只管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只要他肯換,那么本商會內(nèi)的所有寶物,由他任選十件?!?/p>
武寧一臉難以置信,她看著老李,與其相處多年,老李是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腹黑吝嗇,而現(xiàn)在為了一件尚未成熟的道寶,卻甘愿拿出十件寶物來做交換,而且還是任意十件,瘋了?
“這樣不太好吧?!?/p>
武寧瞥了一眼樂秀,猶豫不決地說道。
“老李覺得很好,事成之后,這柄劍,送給你。”
李良純直接許諾道。
武寧一直捧著天曦,她美眸一亮,忍不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試試?!?/p>
……
樂秀的體內(nèi),宛如星河一般的識海之中。
“不怪我不幫忙?”
春秋看著一臉頹廢的樂秀,似笑非笑。
“技不如人,認(rèn)了?!?/p>
樂秀十分隨意地躺在“水面”,身下泛起了淺淺波紋。
“我記得我對你說過,在以往我曾為你擋住了無數(shù)的災(zāi)劫,但是這一次就算是直到最后關(guān)頭我也沒有出手,你可知為何?”
“因?yàn)槟銐焊筒辉诤跷?,你在我體內(nèi),能帶給我的只有不盡的枷鎖以及可怖的因果?!?/p>
樂秀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伏虢。
春秋啞然失笑,“你說的也一點(diǎn)沒錯,但是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地告知你一下,在這里,只要我的氣息稍微泄露分毫,那么不止是你,就連我,也會瞬間死無葬身之地!”
樂秀眉頭一挑,猛地坐了起來,“談天界有你的敵人?”
“那到?jīng)]有?!?/p>
春秋否認(rèn)道。
樂秀旋即又躺了下去,一臉的不以為然,那你裝個啥?
春秋輕嘆,談天界里確實(shí)沒有他昔日大敵,可是談天界本身就是啊。
自從春秋知道樂秀來到了談天界之后,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談天界被稱為禁忌之界,這其中牽扯到一樁上古秘辛,只不過他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因?yàn)樗滤f出來之后就直接把樂秀給嚇?biāo)馈?/p>
“這樣如何,我再贈你一劍,只要有了這一劍,管他什么天人地人的,都能讓你立于不敗之地,如何?”
再三考量之后,春秋說道。
“什么劍?”
樂秀沒有起身,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隨意問道。
“天涯一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