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
“我這是在為民除害！”
說著老太太又將怨恨的目光轉(zhuǎn)向我，“你這個殺人犯的女兒竟然還有臉活著？”
“你和你媽一樣都是惡魔！你和你媽都該死！”
聽到這話，顧行忽然搶過我媽手中的香水。
“是不是只要我噴了香水，就能還她們母女清白？”
香檳塔的血水尚未擦干，賓客四散，警笛聲卻遲遲未至。
顧行攥著那瓶水晶香水的手青筋暴起，像握著一把上了膛的槍。
“只要我噴了它，就能證明雯雯和她媽媽無罪，對嗎？”他聲音不高，卻足夠讓滿室殘燈跟著顫動。
“顧行，你瘋了！”婆婆撲上去，指甲在顧行腕上抓出三道血痕，“你岳父就是噴完這鬼東西跳的樓！你也要學(xué)他？”
我顧不得婚紗拖地，沖過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顧行，別拿命開玩笑！冉萌才剛——”
余光里，我媽卻輕輕鼓起掌，清脆的聲響像骨頭相擊。
“好女婿，有膽識?！八犷^，嘴角牽出月牙形的笑，“既然大家把我說成毒師，不如讓科學(xué)說話?！?/p>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女兒的話，就向她們證明我的清白?！?/p>
“李若蘭！”婆婆嗓子劈了叉，“你害死那么多人，現(xiàn)在還要慫恿我兒子？”
我媽聳聳肩，眼神無辜得像個惡作劇的孩子：“我害誰了？是他們自己搶著要永生難忘的味道，我只是成全。”
于此同時，她還不忘挑釁顧行：“怎么，你該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吧？”
我想奪下香水瓶，可顧行反手把我護到身后。
“雯雯，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我不會讓任何人誣陷你。”
“顧行！”我哭喊，嗓子被血腥味堵住。
他低頭，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聲音輕得像羽毛：“信我一次，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而不是一輩子背黑鍋?！?/p>
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決絕地按下噴頭。
嘶——
霧狀液體在燈下劃出極細的銀線，落在他凸起的喉結(jié)鎖骨襯衫領(lǐng)口。
一秒，兩秒……
無事發(fā)生。
婆婆癱軟在地，喉嚨里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
我屏住呼吸，心臟在耳膜里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
顧行卻笑了，沖我眨眼：“看，我——”
話音未落，顧行整個人像被抽掉骨頭的木偶，直挺挺向前栽倒。
“顧行！”
我尖叫著抱住他，膝蓋重重磕在碎玻璃上，血珠瞬間爬滿小腿。
可我媽的笑聲，比我的尖叫更高更亮，像一串玻璃珠滾過地面。
“真慘啊?！?/p>
她蹲下身，指尖輕撫顧行慘白的臉。
我猛地抬頭，淚眼里映出她彎彎的月牙眼。
我所有的憤怒化作一巴掌重重落到她的臉上。
我嘶啞著嗓子，撲上去揪住我媽的衣領(lǐng)，“把解藥拿出來！“
可我媽只是輕輕一側(cè)身，就從我手中溜走。
婆婆已經(jīng)先我一步，一把攥住我媽燙得一絲不茍的盤發(fā)，往后死命一拽。
“毒婦！今天你不把解藥交出來，我就跟你一起下地獄！”
啪！
一記耳光炸在我媽臉上，她頭偏過去，唇角血絲蜿蜒，卻仍低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