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小家伙顯然等不及了。車燈照亮前方泥濘小路旁歪斜的木牌——"陳氏診所"。

"這地方..."我望著那棟像是從恐怖片里搬出來的二層小樓，

窗戶后飄著臟兮兮的白色窗簾，"看起來不像還在營業(yè)。""方圓二十公里只有這家診所。

"周明熄火，"你不想把孩子生在車上吧？"我當然不想。

但當周明半扶半抱地把我弄進診所時，濃重的消毒水味混著某種腐敗氣息撲面而來，

我后悔了。走廊墻皮剝落，天花板上的熒光燈管滋滋作響，像垂死昆蟲的嗡鳴。"醫(yī)生！

有人嗎？"周明喊道。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現(xiàn)在轉角。

他背對著我們，正在戴橡膠手套。"產(chǎn)科在二樓。"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左邊最后一間。"我抓住周明的手臂："等等，醫(yī)生不能轉過來看看我嗎？

我可能已經(jīng)開三指了...""產(chǎn)婦都覺得自己快生了。"醫(yī)生輕笑一聲，仍然沒有轉身，

"上樓吧，我隨后就到。"宮縮再次襲來，我疼得彎下腰。

周明二話不說把我抱起來往樓梯走。趴在丈夫肩頭，我看見醫(yī)生站在原地，

白大褂下露出一截暗紅色褲管——像是被血浸透后干涸的顏色。二樓產(chǎn)房比樓下更破舊。

鐵架床上鋪著發(fā)黃的床單，角落里擺著臺銹跡斑斑的分娩椅，

墻上掛著幾件形狀可疑的金屬器械。周明把我放在床上，我的羊水就在這時破了。"啊——！

"溫熱液體涌出，隨之而來的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周明！叫醫(yī)生！現(xiàn)在！

"周明跑出去喊人。我獨自在產(chǎn)床上翻滾，突然注意到床頭柜上擺著個相框。

照片里是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同樣的分娩椅旁，懷里抱著個嬰兒。奇怪的是，

男人的臉被墨水涂黑了，而嬰兒...嬰兒的眼睛部位是兩個黑洞。門被推開，

醫(yī)生走了進來——依然是背對著我。他開始準備器械，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產(chǎn)房里格外刺耳。

"醫(yī)生！求您轉過來！"我哀求道，"我感覺孩子要出來了！""好，好，就來了。

"他慢條斯理地擺弄著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