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主公一刀將她斬下馬,但就憑這宋梨在他們心中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僅憑主公對她不一樣的態(tài)度。
瓶兒和春枝見狀,想要上前卻被魯隆攔住,掏出長刀厲色道:“放肆,膽敢上前一步試試?!?/p>
春枝急得尖叫一聲,哇哇大哭:“你們,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家女郎?!?/p>
還想要說話,只見那男人將自家娘子置于馬上,那上好的汗血寶馬乘著夜色往前疾奔。
宋梨害怕這兩個忠心的丫頭因為自己做出什么傻事,顛簸著語氣道:“我沒事,瓶兒,春枝,你們不要做傻事,等我回來!”
沒一會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瓶兒掏出匕首更是要殊死一搏:“放開我家娘子?!?/p>
聲音漸漸被拉遠,屋內其他人早已嚇得魂都沒有了,沒一會都各自上了樓。
只留下瓶兒和春枝,春枝臉上還掛著淚痕,哽咽著問道:“瓶兒,如今可如何是好?”
瓶兒:“宋府還是我們的家,娘子在哪里我們就在哪里,你要是害怕,就先回你老子家?!?/p>
春枝大聲道:“誰害怕了,生是娘子的人,死是娘子的鬼。”
“好。”
*
肚子下的良駒乃是陪伴著陸綏出生入死的伙伴,比宋梨以前見到的駿馬都要高壯。
宋梨被他一把扛到了馬上,頭朝下,沒有讓她坐起來。
她想要掙扎著起來卻被他一把摁住,嚇得宋梨面色慘白。
“駕”宋梨趴在馬背上,一路顛簸感覺自己的魂都沒了三魄,若不是男人的胳膊,她怕是早已顛簸摔了出去。
聽著她難受的悶哼聲,陸綏問道:“女郎以后可還會不辭而別?獨自一人跑出去?”
宋梨心里恨得想讓他死,但駿馬一路速度不減,讓她苦不堪言。
她只能賣乖道:“先生,陸先生,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你放我坐著吧?!?/p>
“風大,某聽不清娘子說的什么,勞煩娘子大聲的再說一遍?!?/p>
陸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看著她躬身難受的模樣,這算是小小的威懾懲罰了。
宋梨惱恨,這般近,如何會聽不清,就是想要折磨她罷了。
頓時感覺受辱,還不如在這馬背上給她一刀痛快,何須這樣來折辱她,頓時不語。
見她不說話,陸綏失笑了聲,還是個有脾氣的小狐貍。
一把將她從馬背上提了起來,自己從后擁著她。
宋梨安安分分地被他摟在懷里,貼著路綏溫熱的胸膛,聽他蓬勃跳躍的心跳。
“怎么,生氣了?”視線轉變,身后突然傳來的熱氣渾身一緊,正想要掙脫時,想到這是馬背上,這才消了心思。
陸綏攬著人,懷中軟玉生香,馬疾速間她身上傳來幽暗的甜香,不由得喉間發(fā)癢。
“娘子以后還會跑出去嗎?”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話,卻無端的令人心驚。
宋梨不住一顫,“以后不會再這樣不告而別……”
陸綏挑眉一笑,滿意道:“好,娘子記住你今日所言?!?/p>
一路疾行,在經過城外的一處竹林時,魯隆帶著兵卒在前方,突然調轉馬跑了過來。
“主公,前方有情況?!?/p>
陸綏面色一凜,冷聲道:“等的就是他們,記住留活口。”
“是。”
宋梨隱約察覺到不太對勁,蓄勢待發(fā),一旁的隨從緩緩的抽出兵刃,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宋梨眼前一黑。
陸綏把她攔腰橫抱放在一處巨石后面,“你就待在這里,切記不要亂動,等我來接你?!睂⒊ㄩ_的披風系帶圍了圍好。
并吩咐魯隆:“你守在宋娘子身旁,人已經被你弄丟了一回,我不想等我回來看到人不在?!?/p>
魯隆汗顏,大聲回答:“我在娘子在,放心吧將軍?!?/p>
宋梨手指微動,空氣里彌漫著緊張的氛圍。
她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是她穿到這里來第二次碰到這種大場面了。
這是有人要刺殺他?
細細想來好像沒什么好驚訝的,畢竟這人剛攻下泉州,一看就積累了不少仇家,這個時候要他命的話也屬實正常。
但理解歸理解,她可不想跟這種刀尖上舔血的人有什么牽扯,萬一將她扯了進來,怕是不好過。
她只想過平靜安寧的生活,可現(xiàn)如今……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隱約兵器相接的聲音,還有戳破皮肉的刺破聲。
此時驚雷閃過便開始下起了大雨,泥土混雜著鮮血味,令人作嘔。
宋梨悄悄掀起大氅的一點邊角,從巨石的縫隙瞇眼瞧過去。
正好看到陸綏一刀就抹了一個刺客的脖子,那人瞬時就倒下,瞳孔睜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就這一眼宋梨嚇跌在地上,泉州城破的那日,雖然在屋內聽到不少的求救吶喊聲,但是沒有親眼見到殺人的場面。
宋梨拽緊了身上的披風,身上不自覺的開始顫抖,想到自己現(xiàn)代的父母,瓶兒還有春枝。
又好像過去了很久,外面的騷亂逐漸平息的了下來。
黑暗退去,重見天日。
宋梨看危險好像沒了,正想將披風拿下來仔細瞧瞧,有一只手比她快一步。
面前猛的有黑影傾軋,宋梨抬眸就看到了從刺殺中安然無恙回來的陸綏。
他回來了,和出去時幾乎一模一樣,衣袍整潔,發(fā)冠未亂。
仿佛只是出去轉了一圈罷了,然而宋梨卻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
她瞥了眼還未放回去的長刀,隔著月色都能看出上面滴答滴答的血。
一想到那是活人之血,宋梨心里一陣不舒服。
只得抬起手抵在陸綏的胸膛上,不讓他再靠近,并轉移話題:“先生,不知外面如何了?可還有危險?”
“娘子且安心,逆賊已伏誅?!?/p>
陸綏看了眼胸膛上的素手,正想握住,但她察覺到他的意圖,先一步收回手。
他散漫揚眉,嗓音低沉:“如今世道亂,所以娘子你說如果我沒有將你尋回,現(xiàn)在這下場會不會就是你們主仆三人,嗯?”
說完還一臉憐惜的將大氅上的系帶重新給她系了系,溫熱的指腹有意無意摩擦了她的下頜。
宋梨抬起眼眸,眼里閃過一絲譏諷。
他也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這個時候早已進入夢鄉(xiāng)。
何必費盡心思與自己的丫鬟出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