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跟著路文希來到醫(yī)院,透明的身體穿過墻壁,飄在病房門口。
梁維瀚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
他看到路文希進來,立刻虛弱地伸出手:
“文希......”
路文希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她撲到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維瀚,你別怕,我一定會救你的?!?/p>
我飄在天花板上,看著這一幕,靈魂都在發(fā)冷。
上一次她逼我捐腎的時候,也是這樣。
梁維瀚躺在病床上裝可憐,她就心疼得不行。
可那時我就躺在隔壁病房,忍受著術后的劇痛,她卻連看都沒來看我一眼。
看來愛與不愛,真的顯而易見。
“文希,捐腎的事......”
梁維瀚輕聲問道,眼神期待地看著她。
路文希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神閃躲:
“我......我還沒找到他......”
梁維瀚立刻明白了。
他苦笑一聲,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要不算了吧......他恨我把你從他身邊搶走,不想救我也可以理解......“
“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這么久,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希望下輩子我們能早點遇到......”
路文希聽到這話,眼淚掉得更兇了。
她死死攥著床單:
“我不會讓你死的!掘地三尺我也絕對把他找出來!就算沒有他,我也會找來別人救你!”
說完,她擦干眼淚,頭也不回地沖出病房。
我跟著她飄出醫(yī)院,看著她開車直奔深深生前住過的那家醫(yī)院。
她踩著高跟鞋沖進住院部,一把抓住前臺的護士:
“給我查那個野種的病房!立刻!”
護士被她嚇了一跳:“女士,您說的是哪個病人?”
路文希咬牙切齒道:
“就是鄭時筠的私生子!叫梁深!”
護士低頭翻看記錄,臉色突然變得很復雜:
“梁深小朋友......他三年前就......”
“少廢話!帶我去見他!我要用那個野種逼他爸現身!”
路文希猛地拍桌,護士被她的動作嚇得后退一步:
“這位女士,梁深小朋友確實在三年前就搶救無效去世了,他的病歷都......”
“放屁!”路文希突然暴怒,一把掀翻前臺的文件夾,“你們是不是和鄭時筠串通好了?那個野種明明還活著!他上次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自己也說不清“上次”到底是什么時候。
保安聞聲趕來,架著她往外拖。
路文希拼命掙扎,歇斯底里地喊著:
“你們這群騙子!把那個野種交出來!我要用他換鄭時筠的腎!”
她被粗魯地扔出醫(yī)院大門,狼狽地跌坐在臺階上。
我飄在她身后,看著她精心打理的頭發(fā)散亂地披在肩上,昂貴的套裝沾滿了灰塵。
何等諷刺。
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去世,甚至連自己孩子的死也毫不關心。
她滿心滿眼,都只有梁維瀚一個人。
路文希罵罵咧咧,突然想到什么后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李律師,我要起訴市中心醫(yī)院!他們和鄭時筠合起伙來騙我!”
電話那頭似乎在勸她冷靜,路文希卻越說越激動:
“我沒瘋!那個野種肯定還活著!一定是鄭時筠買通了醫(yī)院!”
我飄到她面前,看著她通紅的眼睛。
多么可笑啊,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她口中的“野種”,其實就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
她掛掉電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嘴里喃喃自語:
“沒關系......我還有辦法......維瀚需要腎,鄭時筠那個混蛋一定會出現的......”
說著,她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對,他那么在乎那個野種,只要我用孩子威脅他......”
我看著她癲狂的樣子,突然明白了——
原來在她眼里,無論是我還是深深,永遠都比不過那個梁維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