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側(cè)雖然了解的不多,可是是一個心軟老實之人,恐怕問出這話來不是他心中所想,是旁的人說了什么。
“這錢財沒有不好的,我本是一個孤女,與公子在一起的確是我的福氣,可是往后主母進門,我沒有嫁妝,什么都沒有,這些錢財對我來說…便是最好的依靠了。”
說到了這里,她瞧了一眼吳側(cè)的神情,好似對她說的已經(jīng)相信了。
“這女子本就是花無百日紅,到了那個時候,公子步步高升,可是我已經(jīng)年老色衰?!?/p>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還不是如同別人把玩的貓兒狗兒,膩了便一扔,換了新人來,那被拋棄的貓兒狗兒便死路一條了。
“原來如此。姑娘還真是步步艱難?!眳莻?cè)吐出這一句話便離開了。離開之前也與魏朵說明了這半個月公子不會來。
魏朵一一答應(yīng)下來。
吳側(cè)前腳離開,后腳春燕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姑娘這吳側(cè)大人一問,我還以為是公子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好相安無事。”
“他是個天真的。”
女子低下頭來,長睫微微抖動。可是也莫怪我沒一句真話,我只是想要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這幾日如同吳側(cè)所說,的確沒有陸清躍的任何消息,魏朵也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成衣鋪上,可是這大叫成衣鋪到底是不好聽,不大氣,自然也配不上這些衣裳的價格。
魏朵反反復(fù)復(fù)的想著。
最后在紙上落下了幾個大字。
金縷衣。
春燕把這三個字拿給了王掌柜的看,王掌柜看了后…心中打鼓…這嗓子實在是太大氣了,是配得上這個價格,可是這價格太高…只怕賣不出去,名號倒是打響了,無人來光臨那又該如何?
這店鋪也早已經(jīng)按照姑娘的吩咐裝的富麗堂皇,可是這到底只是一個鋪子,要那些有錢有勢的人進來消費,只怕要更貴重的筏子!
“掌柜的還是按照姑娘的吩咐做吧,姑娘說了這生意好了起來,自然少不了掌柜的好處,即便是虧本了…那也不會少掌柜的一分錢?!?/p>
這話的確是魏朵說的,無論盈虧,王掌柜的絕對不會虧本。
“我自然是曉得的,姑娘還是有魄力的?!蹦昙o小小的姑娘便在京城開了一家茶樓,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生意好,只是后面模仿的人多了,茶樓便慢慢的沒了生意。
這一次,王掌柜咬了咬牙,還是冷靜下來開口。
“我聽姑娘的!”
金縷衣的修葺已經(jīng)完成了,衣裳也在繡娘們的手中趕制,魏朵看著手中剩余的錢財…她敲了敲木桌,便問起來了孫媽媽。
孫媽媽是個勤快的人,特別是發(fā)現(xiàn)魏朵沒有什么大小姐的脾氣,很好相處,二人之間氣氛自然也就和諧不少。
“孫媽媽之前是在侯府里當差的,不知…有沒有聽說京城中有什么貴重的物品,是大家伙平日里看不見的?”魏朵好似無聊的問起來。
孫媽媽瞧了一眼她。
“姑娘要是不說,我也想不起來,之前便聽說…先皇寵愛皇后之時,派了無數(shù)能人巧匠去了西邊的荒蕪之城,在那山里頭發(fā)現(xiàn)了一塊完整的,極大的粉水晶,便拿著那水晶做了一套頭面,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加成,是一整塊水晶。聽說看過的人流連忘返,一輩子難忘,連長公主殿下也是想要的,可是早年被皇后送給了宇王。如今再無下落了。”
說起這話,孫媽媽的眼睛都是亮著的。
魏朵沉默了,她瞧著這些從陸清躍手上搜刮來的小錢,想著這粉水晶頭面連長公主都是得不到的。她早已經(jīng)心死。
“那可還有什么東西?”她繼續(xù)問,孫媽媽便搖了搖頭,不再吭聲了,她只是一個下面伺候的人,對于這些東西自然是知道的少。
可是無論是高雅還是貴重的東西。
總是要一樣?xùn)|西來壓店,這才好吸引那些達官貴人,即便只是出現(xiàn)一日。
“不過宇王最近幾年倒是回到京城了,可是那粉色頭面已經(jīng)許久未曾露面了,還在不在宇王府還未可知呢?!?/p>
孫媽媽說著倒了一杯熱茶,伸手遞給了魏朵。
“姑娘說話說了那么久了,喝口茶潤潤嗓子吧?!睂O媽媽體貼,可是到底還是陸清躍的人,有些事情魏朵也不好與孫媽媽明說。
在官署之中,陸清躍坐在高堂之上,這刑部下面的人便是首輔章寒,他的面色倒是冷靜,可是瞧著下面的人,倒是有幾分無情。
“陸大人…外頭來了不少朝廷的肱骨之臣,都是來拜訪您的?!?/p>
說是來拜訪,可是陸清躍的心里比誰都是要清楚的,都是來壓他的。這些日子他自然是拒絕了不少,可是這些老東西日日都來。
下面的章寒及冠便中了榜首,是先帝欽點的狀元,歷經(jīng)兩朝,可是偏偏私下里與人勾結(jié),私相授受。朝中不少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官員都曾經(jīng)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他們來又有何用?章寒的罪名已經(jīng)定下,與人勾結(jié),利用官職私下謀取百姓的錢財。陛下已經(jīng)知曉了,他們?nèi)羰且笄椤苍撊デ蟊菹虏攀???/p>
男子聲音不卑不亢,聲音不大,可是偏偏可以叫外頭的人聽的清楚明白。
“你這個無知小兒,章相那么多年來在朝廷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七年前的大汛更加是親力親為,這才沒有叫死傷死傷慘重?!?/p>
“章相固然有錯,可是罪不至死!”
“老話說功過相抵,讓章相回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吧!”
“……”
一句又一句的話好似從門邊擠了進來,可是這些老東西太固執(zhí)了,他與章相無冤無仇,只是陛下下令查辦此案。
不是他冷情。
是陛下要章寒的命。
“章相應(yīng)該明白,這事,我也是身不由己?!蹦腥舜┲俜徊揭徊阶呦铝伺_階。
“陛下本意是要將章相斬首于市井,可是我求情,給章相一個體面的死法?!彼捖洌砗笾吮闼蜕狭艘槐揪?。
下面的老人早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可是依舊不改往日風(fēng)骨,他冷笑一聲?!瓣懘笕撕煤孟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日是我…來日便是你!”
欲加之罪?話落,那老人便猛地撞向了旁邊的墻壁,額頭上瞬間涌出血來。一切快的叫人來不及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