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看過來,那人已經(jīng)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呼吸,吳剛一步上前,將手落在了那老人的脖頸上。
“大人。沒氣了?!?/p>
許是里面的聲響驚動了外面的人,一群人一窩蜂的闖了進來,只看見那緋紅色的大人立在那處,他如玉的臉頰上越發(fā)襯托了臉上的血珠鮮紅無比。
一群人魚貫而入,擠得他不得已步步后退。
“章相不白之冤!”
“你這小兒…真是……”
后面來的幾位老人同樣是白發(fā)蒼蒼,可是指著陸清躍的手指顫抖,最后化作了嘴邊一聲嘆息。不知為何,從刑部出來后,他好似感覺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一步一步的好似踩在云端。
出了門,這時候吳側(cè)才來了。
“公子是黃公公來了?!秉S公公那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來了這里自然便是為了章相的事情,他答應下來,身后傳來一陣一陣的痛哭。
他進門來,這黃公公今日是穿了一身便衣進門來的,他看見陸清躍便擠出了幾分笑意來。
“陛下的心腹之事便是交給誰都不相信的,只能交付給公子才是最叫陛下放心的。章相已死,陛下說這段時間公子勞累了,允公子休息幾日再來上朝?!秉S公公說到了這里。再度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公子替陛下解決了心腹大患,陛下心中很是開懷呢?!彼脑捖洌腥丝床怀鍪裁磥?。
陸清躍也早已經(jīng)恢復了一貫冷靜自持的模樣。
“陛下的心思便是我的心思?!?/p>
黃公公便開懷大笑。
“舅侄同心,世上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本汲?,父父子子,這些是說不準的。
等到離開官署的時候,天空早已經(jīng)烏云密布,好似壓著京城似的,叫人喘不過氣,其實章相死后,公子的情緒好似一直不高,反而是有幾分壓抑。
吳側(cè)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公子去水亭嗎?”
去水亭嗎?男人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好似無比的頭疼,在水亭或許會讓他舒服幾分。
“去?!?/p>
一個字落下,吳剛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吳側(cè)撇嘴,他還是覺得兄長對魏姑娘是有偏見的。但是到底還是未曾說出什么來。
只是行至無人之處,吳剛的臉色好像變的難看了起來,他的耳朵輕微的動了動,他聽力比一般人好的多。
“公子,我們被人跟蹤了。”陸清躍是明白的,這章相的案子本就是一個棘手的案子,哪怕是京城的刑部包括大理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落在他的手上也是因為無人敢接,章相的死讓那些老東西不顧在京城,也不顧在皇位上的皇帝來責罵他。自然這個事情不會那么平安的過去。修長的手指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思緒回歸,他抬起了雙眸。
“公子我們只怕寡不敵眾?!眳莿偫^續(xù)開口,之前在京城是從未遇見這樣的事情,這章相的事情,侯爺雖然是未曾說什么,可是這幾日還是派了不少護衛(wèi)來。
話剛剛落下。
近在咫尺,便聽到了雨滴落在利器上的嗡鳴聲,利器刮過青石板,抬眼看過去,便只看見數(shù)十個的黑衣人出現(xiàn)在眼前。招招帶著殺意。
“奸臣,你害章相性命不得好死!”
好一個不得好死。
吳側(cè)與吳剛護在公子身邊。
“證據(jù)確鑿,你怎知章相無辜?”他可以說,他是按照流程,證據(jù)一個都不少。那人不吭聲,只是一口一個奸臣。
直到冷雨打濕了衣袍,陸清躍手中的長劍也染上了血,吳側(cè)回過頭來,便看見了自家公子的胸脯上染上了紅色。
水亭中的燭火是突然亮的,魏朵站在屋檐下,便看見了陸清躍是被吳側(cè)與吳剛把一個人抬下來。
魏朵心中一動…從未見過這樣的陸清躍,她上前來。便聞到了混著血腥味的雨水,她低頭一看地上早已經(jīng)都是血。
吳剛與吳側(cè)扶著人便進了內(nèi)室。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為何來水亭?”對呀,為何來水亭?吳剛看了過來,帶著幾分警惕,這話他好似覺得不好聽。
“水亭沒有大夫。公子這不是越拖越厲害,還是去侯府的好,請御醫(yī)來看?!蔽憾淅^續(xù)開口,的確是有這個顧慮的,可是公子說要來水亭。下面伺候的人自然便說不出什么來了。
“不必…不必請大夫來?!碧撊醯墓咏K于吭聲了,這話出…魏朵也看清楚了他身上的傷,是刀傷。
這陸清躍是什么身份?
怎么還會在京城中被人行刺?
吳剛倒是親力親為,魏朵帶著疑問在屋子外頭,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去問吳側(cè)。
“公子身份高貴,怎么會被人刺殺?這背后難道還有其他的內(nèi)情?”被刺殺可是一個大事,再怎么說,也不該來水亭。
該去告訴長公主,讓侯府知道,這才好抓住刺客,這陛下還在位呢,京城可是天子腳下,居然也會出這樣荒唐之事!
吳側(cè)張了張嘴。本是想著不說的,可是想著即便是今日不說,可是明日這事情便會傳遍京城,即便不說,這魏姑娘也是會知道的。
“今日公子替陛下處置了章相?!痹挼搅诉@里,女子的手一頓,她好看的眼睛都不由得放大了幾分。
“哪個章相?不會是章寒吧?”
魏朵心里一驚。她說話都帶上了幾分支支吾吾,她是一個京城的普通老百姓,可是章相實在是在百姓中有賢名。
吳側(c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魏朵。
“世上沒有第二個章相。”
話落,魏朵便不再吭聲了,這章相本是寒門出生,可是是一個極度有魄力的人,年輕的時候便打破了世家與寒門之說。
叫寒門也有機會考取功名,后面更加是層出不窮寒門學子,在朝廷上居高位,無論是為了朝廷還是為了寒門,章相大都是有大功勞的。加上那么多年來積善,在百姓中也頗受愛戴。
陸清躍殺了章相,便是自毀名聲。之前是天子內(nèi)侄,長公主之子,如今便只是奸臣了!
魏朵的心里也是壓了一口氣,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fā)展到了這一步,更加堅定了她要跑的決心。與奸臣在一起,往后旁的人也不會高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