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宴上,金碧輝煌的宮殿里燈火通明,絲竹聲聲入耳。大乾國最尊貴的嫡公主溫妤端坐在皇帝右下首,一襲緋紅宮裝襯得她膚若凝脂,發(fā)間金步搖隨著她轉(zhuǎn)頭的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璀璨光芒。
"公主,那位就是新科狀元蕭景珩。"貼身宮女青柳俯身在她耳邊輕語。
溫妤順著指引望去,只見殿中一群進士環(huán)繞中,一位身著深藍錦袍的年輕男子正執(zhí)杯暢談。他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既有書生的儒雅,又不失英氣,談笑間引得周圍人頻頻點頭。
"倒是個俊俏人物。"溫妤唇角微翹,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她接過宮女遞來的琉璃杯,起身向進士們的方向走去。
"本宮敬各位才子一杯,愿諸位日后為國效力,光耀門楣。"溫妤聲音清亮,引得眾人紛紛行禮。
蕭景珩站在最前方,恭敬地舉杯回禮:"臣等謝公主厚愛。"他抬眼瞬間,與溫妤四目相對,又迅速垂下眼簾,舉止得體卻疏離。
溫妤心中微動,正欲再言,卻見蕭景珩已退至一旁,將位置讓給其他同科。她抿了口酒,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道挺拔的身影。
宴會進行至半,溫妤注意到蕭景珩悄然離席,走向殿外花園。她心中一喜,正欲跟上,卻見自己的皇妹溫言也朝同一方向走去。
好奇心驅(qū)使下,溫妤輕移蓮步,隱在廊柱后觀望。月光下,蕭景珩與溫言站在一株海棠旁,手中似乎拿著一卷詩冊。
"這首《春江花月夜》,溫小姐解讀得精妙。"蕭景珩的聲音傳來,溫潤如玉。
溫言低頭淺笑:"蕭狀元過獎了,只是些粗淺見解。"
"不,溫小姐見解獨到,尤其是'江畔何人初見月'一句,您說這'何人'并非指具體人物,而是表達一種永恒的追問,實在令在下茅塞頓開。"
兩人越談越投機,蕭景珩眼中的欣賞之情溢于言表。溫妤攥緊了手中絲帕,胸口一陣發(fā)悶。溫言?那個不起眼的、宮女所出的皇妹?憑什么能得到新科狀元的青睞?
"妤兒。"一道威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溫妤回頭,見是父皇,連忙行禮。
皇帝看了眼花園中的兩人,又看看女兒緊繃的神色,意味深長地道:"朕看這蕭景珩才貌雙全,倒是駙馬的好人選。"
溫妤心頭一跳,卻故作矜持:"父皇說笑了,兒臣不過是欣賞他的才華。"
皇帝輕笑:"朕已命人查過,蕭家世代清貴,蕭景珩本人更是品行端正。你若有意,朕可為你做主。"
宴會結(jié)束后,皇帝特意留下蕭景珩。
"蕭愛卿年少有為,朕甚為欣賞。"皇帝撫須微笑,"不知愛卿可曾考慮過婚姻大事?"
蕭景珩恭敬行禮:"回陛下,臣一心向?qū)W,尚未考慮成家。"
"哦?朕的溫妤公主已到適婚之年,朕觀你二人倒是般配。"
蕭景珩神色一凜,隨即深深一揖:"陛下厚愛,臣惶恐。只是臣心中已有屬意之人,不敢欺瞞陛下。"
皇帝笑容微斂:"是誰家女子,能比朕的公主更得你心?"
"臣...心儀溫言小姐已久。"蕭景珩直言不諱,"溫小姐蕙質(zhì)蘭心,與臣志趣相投,望陛下成全。"
皇帝沉默片刻,終是擺擺手:"罷了,強扭的瓜不甜。你退下吧。"
蕭景珩退下后,皇帝對屏風(fēng)后道:"出來吧。"
溫妤紅著眼眶走出,臉上滿是不甘:"父皇!"
"妤兒,你也聽到了。這蕭景珩心有所屬,朕雖為天子,也不能強人所難。"皇帝拍拍女兒肩膀,"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何必執(zhí)著于一個不識抬舉的?"
溫妤咬牙不語,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蕭景珩寧可選擇一個不受寵的皇女,也不愿尚公主?這份羞辱,她溫妤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