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帶著清新的氣息，透過教室的窗戶，照亮了空氣中浮動的微塵。
元識走進高二（3）班教室，依舊是那個靠窗的座位。他將書包放在桌肚里，動作一絲不茍，然后拿出昨天新買的文具——那支印著小倉鼠的粉色筆被放在了筆袋最顯眼的位置，旁邊是那支握感舒適的藍色筆，最基礎的黑色筆則安靜地躺在另一邊。
他安靜地坐好，腰背挺直，目光落在窗外枝頭跳躍的麻雀上，像是在進行一種無聲的晨間儀式。
第一堂是英語課。老師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姓林，聲音清脆悅耳。她今天講解的是閱讀理解，一篇關于人工智能未來發(fā)展的文章。
元識安靜地聽著。他的英語詞匯量龐大得驚人（得益于數據庫），語法結構清晰得如同刻印在核心程序里。那些復雜的從句和專業(yè)術語對他而言毫無障礙。
當林老師提問文章主旨時，元識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心里得出了精確的答案。
但他沒有舉手。他只是安靜地坐著，目光落在課本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他記得物理課上老師關于“步驟”的建議，也觀察到其他同學回答問題時會有思考、猶豫和補充說明。他覺得自己直接給出最終答案似乎不太符合“步驟”。
林老師的目光掃過他，這個過分安靜又過分漂亮的學生總是引人注意。她看出他似乎理解了，但那份沉默讓她有些好奇。
“元識同學，你對這篇文章里提到的‘人機協(xié)作’怎么看？”林老師換了個開放式問題，想聽聽他的想法。
元識抬起頭，那雙墨玉般的眼睛看向老師，眼神清澈平靜。他思考了幾秒鐘，像是在組織語言（其實是檢索最符合人類表達習慣的措辭）。
“人機協(xié)作，”他開口，聲音清越平穩(wěn)，語速不快，“可以提高效率，減少錯誤。但需要明確的規(guī)則和邊界?！?他的回答簡潔、精準，直接切中核心，像一句高度凝練的總結陳詞。
教室里安靜了一下。這答案……好官方，好直接，但又莫名地有道理。
林老師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總結得很到位，元識同學。沒錯，效率和規(guī)則是核心。大家也要學習這種抓住重點的能力哦。”她順勢引導課堂繼續(xù)。
元識微微點頭，算是回應老師的肯定，然后便低下頭，繼續(xù)安靜地看著課本。他并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特別。
課間，元識的同桌陳默終于鼓足了勇氣，決定主動和這位看起來有點“高冷”但似乎并不難相處的同桌多說幾句話。
“元識同學，”陳默推了推眼鏡，聲音帶著點試探，“昨天的物理題……你解得真快啊。那個受力分析圖……你能幫我看看我畫得對不對嗎？”他拿出自己的練習本，上面畫著略顯凌亂的受力圖。
元識轉過頭，目光落在陳默的本子上。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地看了幾秒鐘，然后伸手指向其中一處：“這里，摩擦力的方向反了?！?他的指尖干凈修長，點在紙面上。
“??？哦哦！”陳默連忙低頭看，果然發(fā)現自己畫錯了，“對對對！謝謝啊！”他趕緊拿起橡皮擦掉重畫。
元識看著他修改，等陳默畫完，他又安靜地補充了一句：“斜面的支持力，垂直斜面向上。” 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但內容很關鍵。
“哦哦哦，明白了，太感謝了元識同學！”陳默恍然大悟，對元識的佩服又多了幾分。這位同桌雖然話少表情淡，但人是真靠譜，一針見血！
元識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生物課。生物老師姓王，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教師，講課風趣幽默，喜歡組織課堂活動。
“同學們，今天我們學習細胞器分工合作的知識點?！蓖趵蠋熣驹谥v臺前，笑瞇瞇地說，“為了讓大家更直觀地理解‘協(xié)作’，我們來進行一個小活動！前后桌四人一組，共同完成一份關于‘細胞工廠’的簡易海報！時間二十分鐘，內容要包括主要細胞器的名稱、形態(tài)和功能，還要體現協(xié)作關系，最后我們要展示哦！”
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同學們迅速開始尋找組員，搬動桌椅。
元識的位置靠窗，他的前桌是兩個女生，后桌是陳默。四人自然而然成為一組。
陳默立刻擔任起組長的角色：“來來來，我們快開始！元識，你字寫得好，負責寫標題和主要文字內容吧？張悅，李莉，你們畫畫好，負責畫細胞器和裝飾？”
兩個女生立刻點頭：“沒問題！”
元識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兩個女生期待的眼神。他沒有意見，點了點頭：“好?！?任務分配明確，很好。
陳默立刻拿出幾張白紙和彩筆分發(fā)給大家。兩個女生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畫什么細胞器好看。陳默則開始構思海報的整體布局和文字要點。
元識安靜地拿起一張白紙和一支黑色的筆（他用了那支基礎流暢的黑色按動筆）。他坐得筆直，微微低頭，開始在紙的左上角工工整整地寫下標題：“細胞工廠——精密的協(xié)作系統(tǒng)”。
他的字跡和他的人一樣，干凈、方正、一絲不茍，每個筆畫都透著認真。
“哇，元識同學的字……好工整?。∠翊蛴〕鰜淼囊粯?！”女生張悅忍不住小聲贊嘆。
“是啊，感覺好厲害?！崩罾蛞颤c頭。
陳默也看了一眼，深以為然。他把自己想好的幾個要點寫在便簽紙上，遞給元識：“元識，這些要點你看寫在這里行不行？”
元識接過便簽紙，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細胞核：控制中心；線粒體：動力工廠；內質網：加工運輸通道……】 他點點頭，表示可以。
然后，他根據陳默指的位置，開始繼續(xù)書寫，將那些要點工整地謄抄在海報紙上，排版清晰，間距均勻。
他寫字的時候，神情異常專注，微微抿著唇，長睫低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白皙的側臉上，勾勒出精致的輪廓。
那份安靜而認真的姿態(tài)，讓旁邊正在畫一個卡通版線粒體的兩個女生都忍不住放輕了動作，生怕打擾到他。
“元識，功能描述這里，能不能再簡潔一點？”陳默指著其中一條。
元識停下筆，看了看，思考了兩秒：“可以。改為‘提供能量’?！?他言簡意賅。
“對對對！這樣更好！”陳默連連點頭。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各個小組的海報都初具雛形。王老師開始巡視。
當走到元識他們這組時，王老師眼睛一亮。海報整體布局清爽，卡通細胞器畫得生動可愛，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幾行工整漂亮的文字，清晰準確地概括了核心知識點。
“嗯！這組做得非常好！”王老師不吝夸獎，“文字部分尤其清晰準確，書寫工整，要點突出！畫畫的部分也很生動！協(xié)作得很好嘛！”
陳默和兩個女生都開心地笑了。元識安靜地站在一旁，手里還拿著那支黑色筆。
放學時，陳默收拾書包，笑著對元識說：“元識，今天合作愉快??！你寫字太給力了！”
旁邊的張悅和李莉也笑著說：“是啊是啊，全靠你的字撐場面了！”
“下次分組還一起呀！”
元識看著他們真誠的笑臉，那雙漂亮的墨玉眸子里，映著夕陽暖金色的光。
他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依舊平靜，卻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嗯。合作愉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