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寧愿死在這里,也絕不回頭。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像一只野狗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個陰冷、充滿霉味的閣樓里時。
窗戶,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一道黑影如貓一般閃了進(jìn)來。
是傅言洲的人。
他沒有多言,只放下了一個藥箱和一張字條,便又消失在夜色中。
我掙扎著爬過去,打開藥箱,里面是上好的金瘡藥和退燒的西藥。
我顫抖著手,展開那張字條。
上面只有兩個字,筆鋒蒼勁有力,與他病弱的形象判若兩人。
【等我?!?/p>
一瞬間,眼淚決堤。
上一世無人問津的閣樓里,第一次照進(jìn)了一絲光。
此時此刻,就在樓下那間燈火通明的房間里。
我的好妹妹沈芙蓉,正與她的情郎,南方的孫督軍,在燈下纏綿。
“芙蓉,你真的要嫁給那個傅承宇?我舍不得你?!?/p>
孫督軍摟著她的腰,滿眼癡迷。
“傻瓜,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p>
沈芙蓉嬌笑著,喂了他一顆葡萄。
“等我拿到北地的軍防圖,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p>
“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p>
“可我聽說,傅家的男人都有詛咒……萬一……”
“放心,我可是太陰之女,有我的太陰之氣,他死不了的?!?/p>
“不過是借他的名頭,做我們的事罷了。等事成之后,他這條命,留不留,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我在閣樓里,透過地板的縫隙,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冷笑不止。
她當(dāng)真以為自己那點(diǎn)駁雜不堪的太陰之氣能救得了人?
那不過是她欺騙世人與傅承宇的幌子。
她早已與人珠胎暗結(jié),命格污濁不堪,又如何能與傅家那要求至純至凈的血脈相融?
等待她的,只會是與傅承宇一同在詛咒的烈焰中毀滅的結(jié)局。
他們不知道,他們這番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密謀,被窗外另一道黑影,聽得一清二楚。
督軍府。
此時的傅言洲,正坐在窗前,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中的一把勃朗寧手槍。
聽著手下的匯報,他眼底是化不開的墨色。
3
大婚當(dāng)日,沈家張燈結(jié)彩,賓客盈門。
所有人都圍著即將成為少帥夫人的沈芙蓉,說著恭維的話。
而我,依舊被關(guān)在那個無人問津的閣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