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侍女回來了。
她帶回來的消息證實了我的猜測。
「王妃,奴婢查到,柳側(cè)妃禁足前曾派心腹去見過一個人?!?/p>
「誰?」
「吏部尚書府的管家?!?/p>
吏部尚書?
柳飛燕的父親。
這不奇怪。
女兒在王府受了委屈,向娘家求助,合情合理。
「還有呢?」
我問道。
「還有……」
侍女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
「奴婢還查到,吏部尚書,最近和一個人,來往甚密。」
「皇后的人。」
果然。
柳飛燕背后的人就是皇后。
今天這出下毒的戲碼,定是皇后在背后指使。
目的就是要除掉我這個眼中釘。
只是她們沒想到,我沒死,柳飛燕反而被我禁了足。
皇后一計不成,定會再生一計。
陸驍?shù)耐蝗浑x去,恐怕就是去處理這件事了。
我心中冷笑。
既然你們喜歡演戲,那我就陪你們好好地演一出。
我叫來筆墨紙硯,親手寫了一封信。
然后我將信交給侍女。
「把這封信,想辦法,送到吏部尚書府?!?/p>
「記住,一定要做得隱秘,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侍女接過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yīng)下。
「是。」
做完這一切,我才重新坐下,端起那碗早已冷掉的湯,慢慢地喝了起來。
陸驍,你不是想看我的膽子有多大嗎?
那我就讓你看看。
我不僅膽子大,心,也夠狠。
第二天,我稱病了。
對外宣稱,是因為昨夜受了驚嚇,加上飲酒過度,導(dǎo)致舊疾復(fù)發(fā)。
王府里請來的大夫,給我診過脈后,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
「沈……哦不,沈王妃這身子,實在是太虛了。」
「底子太差,需得好生將養(yǎng)著,萬萬不可再勞心費神。」
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這副模樣,倒與傳說中那個「病秧子妹妹」有幾分相似。
陸驍來看我的時候,我正在喝藥。
那藥苦得我直皺眉頭。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情緒不明。
「裝得還挺像?!?/p>
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
我被藥嗆了一下,咳得驚天動地。
「王爺……咳咳……說什么……臣聽不懂……」
我一邊咳,一邊虛弱地反駁。
陸驍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拿過我手中的藥碗,放到了一邊。
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東西,遞到我面前。
那是一封信。
一封,我昨天晚上,親手寫的信。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我的那些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事到如今,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膽子不小?!?/p>
陸驍看著我,重復(fù)了那晚在宮里說過的話。
「竟然敢利用本王去對付皇后。」
他捏著那封信,手指微微用力,信紙在他的指間變成了齏粉。
「你就不怕,本王一生氣,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脅。
我看著他,突然笑了。
我笑得很大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王爺,不會的?!?/p>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p>
「我們,都是活在刀尖上的人?!?/p>
「為了活下去,我們可以不擇手段?!?/p>
「所以,你不會殺我?!?/p>
「因為,我還有用?!?/p>
陸驍看著我,眼中的冰冷漸漸被一種更為復(fù)雜的情緒所取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真的會動手殺了我。
然后,他突然俯下身,湊到我的耳邊。
他的呼吸,溫?zé)岬貫⒃谖业亩希瑤硪魂噾?zhàn)栗。
「你說的沒錯?!?/p>
他低聲說道,聲音沙啞而性感。
「你確實很有用?!?/p>
「所以,本王決定,陪你,玩一場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