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兩夜,我把自己鎖在工作室里。
殘骸被我清理到角落,我搜刮出所有能用的材料,不眠不休地切割、焊接、打磨。
我必須趕在開展前,再造一個“巢”出來,哪怕它比上一個更破碎,更丑陋。
第三天傍晚,在我?guī)缀跻鄣教撁摃r,工作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厲淵站在門口,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滿室狼藉和我。
他沒了那天的暴戾,眉宇間帶著一絲懊悔。
他走進(jìn)來,將一個保溫桶放在桌上,聲音沙?。骸拔夷翘欤菦_動了點?!?/p>
他看著我布滿細(xì)小傷口和油污的手,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先吃點東西,我接你回家。”
我的心不合時宜地漏跳了一拍,也許他終究還是有一絲在乎我的?
我沉默地跟著他上了車,一路無話。
突然,他的手機(jī)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立刻接起,聲音溫柔:“喂,小雅?!?/p>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
“嗯,我接到她了。你別擔(dān)心,我跟她談過了,她知道錯了?!?/p>
“家宴的事?當(dāng)然,你放心,我說過會帶她參加,不會讓你在爺爺面前難做?!?/p>
“好了,你身體不好,別想太多,好好休息?!?/p>
掛了電話,他冷冷地開口:“都聽到了吧?”
“一會兒到了老宅,好好跟小雅道個歉。小雅心善不跟你計較,但你必須有個態(tài)度,別讓我難堪?!?/p>
原來,這就是他服軟的原因。
他紆尊降貴地來接我,假意地道個歉,只是為了溫雅。
心中那點可笑的悸動,終于化為一片冰冷。
我淡漠地說:“我不去,我沒有做錯事!”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猛地靠邊停下。
他轉(zhuǎn)過頭怒吼:“鐘毓,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好聲好氣跟你說,是給你臺階下!今天這歉你道也得道,不道也得道!由不得你!”
說完,他重新發(fā)動車子朝著厲家老宅的方向疾馳而去。
3
厲家老宅燈火通明,正在舉辦一場家宴。
我被厲淵強(qiáng)行從工作室?guī)Щ貋?,換上了一身規(guī)矩的禮服,坐在長餐桌的最末位。
溫雅穿著一襲銀灰色的小禮裙坐在厲淵身旁。
而厲淵,恰好也系了一條同色系的領(lǐng)帶。
兩人坐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